她向韩攸道:“爹, 您先歇一歇吧, 我给娘擦药!对了, 孟庭备了些上好的烫伤药膏, 让我带过来给娘用。孟庭说, 这药膏用了能恢复得快些。” 韩嫣说话间, 韩攸往旁边挪了挪,给韩嫣腾出个位置。 韩嫣坐在了邹氏对面,她用指头蘸了韩攸刚才用的药膏,继续给邹氏抹药。 邹氏依旧很疼,但是见着心爱的女儿这么体贴孝顺,邹氏纵是胳膊再疼,心里也是甜的。 邹氏忍着不再叫唤,笑着说:“还是嫣儿手劲儿好,不像你爹,快把我疼死了。” 韩攸老脸泛红,讪讪道:“为夫的错,为夫的错……” 不由自主的,韩攸心里竟有点发酸。在他女儿心里,邹氏排第一、孟庭排第二、他这个当爹的垫底;如今在他娘子眼里,女儿排在前,垫底的还是他…… 过了会儿,韩攸想起府里有祁临帝赏赐下来的冬枣,便说道:“嫣儿,你先陪你娘说说话,我去叫人给你们洗冬枣吃。” 韩嫣答是。 韩攸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个。 有些话,韩攸在这里不方便说。邹氏看了眼韩攸离去的背影,轻声和韩嫣道:“孟庭那小子真是出人意料,忽然就成了中书侍郎。你爹告诉我的时候,我恁是不敢相信。快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韩嫣点点头,一边擦药,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邹氏。 说完了,韩嫣自责道:“我起先被他瞒着,不知道他是因为我才去给圣上效力,于是我一怒之下找了个搓衣板罚他跪下。我们因此闹了点不愉快,好在我们和解了,娘不用担心。” 邹氏听了事情的经过,有些震惊,没想到孟庭竟会为了她的女儿,做到这个地步。 女婿疼爱女儿,这是邹氏身为丈母娘最想看到的事,然而,当听到韩嫣复述搓衣板事件,邹氏便不悦了。 “嫣儿,你看看你,你怎么能让孟庭跪搓衣板呢?他忙上忙下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家?”邹氏含着责备的笑,抬起左手,在韩嫣额头上戳了一下。 韩嫣鼓了鼓腮帮说:“我知道错了,赶紧就去向孟庭道歉了。” 不妨邹氏又道:“虽然,我也这么罚过你爹。” 韩嫣:“……”她听到了什么? 邹氏索性把这段事讲出来:“你爹什么德性你还能不知道?有一次我被他气得狠了,就罚他跪在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水果上。” 韩嫣狐疑的看着邹氏,奇形怪状的水果? “那水果是过节时,先帝赏给大小官员的。据说是南部番邦进贡的,看着张牙舞爪,番邦人管它叫‘榴莲’。估计你没见过。” 不,她见过的。她在嫁入孟府后,有一次翰林院给诸位学士发水果吃,就发了一味榴莲。 孟庭把榴莲拿回家,全家人都尝了。那东西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味,都独树一帜,让韩嫣记忆深刻。 所以韩嫣此刻的心理是:她就知道,娘的手段比她狠多了。在爹面前脱衣服逼着爹娶她,惩罚爹时让他跪榴莲。 姜还是老的彪悍哦。 邹氏不知道自家女儿在想什么,她见韩嫣始终很是小心的为她擦药,心里愈发充盈了对女儿的喜爱之情。 她的嫣儿有个令她骄傲的优点,那就是对她这个当娘的极好,从不让她寒心,亦时刻惦着她。 能生下并养大这么个女儿,邹氏感到很幸福。 两人间迎来稍许的安静,韩嫣正认真的抹药。她不能想象娘被一盆子开水烫到时有多痛苦,但这些狰狞的烫伤,足够让韩嫣感同身受。 韩嫣为邹氏而心疼,她又蘸了点药膏,小心的用指腹把药膏涂抹在最后一块还没上药的伤口上。 直到涂抹匀称了,韩嫣才收回手来。她起身,去盆架那里净手,用干净的毛巾擦干了手,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