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食客仍旧遗憾:“也不知那汤品究竟什么滋味,唉,无奈我们升斗小民,无有这等福运。” 江石听后心中更有了成算,在干货铺、肉摊、星货铺……将江娘子要的吃食买得齐全,末了又买一小包糖薄脆,打算回去分与江泯和阿萁。 阿萁好奇鲜汤,在山里捡了菌子后,刨了几根春笋,飞也似得往江家跑。施老娘翻着白眼,很想揪了孙女儿的耳朵,问问她姓甚名谁,野丫头一个,自家家门口往哪开都快忘了。无奈大厅广众之下,这话实不好说,自家又在江家做事,千丝瓜葛的,再生抱怨话语,还当他们施家上下都是白眼狼呢。 江大年少时混迹街头,酒色财气样样皆通,早知晓江石的那点心思,琢磨着几时寻施进吃酒,吃得半醉,诳骗定下亲事来,岁小有个什么打紧,好些肚中连个男女都不知晓就已说定儿女亲事呢。就是不知道施进酒量如何,别自己吃醉,他还清醒着…… 阿萁厚着脸皮,将菌蕈交给施老娘后,换得几记眼刀,溜去了江家灶间。江娘子在屋后晾晒着合蕈。春日阳光和煦,一个个篾筛搁在长凳上,一只一只合蕈密密排在上面,江娘子将今日新收的蕈子拿剪刀剪去根蒂,再小心晒在筛子上。 阿萁将晒过一日的蕈子翻过来,顺手拿起一朵闻了闻,倒觉比鲜摘的还要香一些。 “等大郎回来怕是要晌午了。”江娘子笑道,“也不知我列的吃食,能买来几样。” 阿萁道:“我长这般大就没见过这般煨的汤,无论如何也要过来长长见识。”歪头想想,“ 我嬢嬢许也不曾见过。” 江娘子顺嘴道:“我也不过有幸尝过几口,估摸着试上一试。想着:寻常人家煨的汤羹如何与上供之佳品相提并论。纵有不足,也是情理当中。” 阿萁心下惊骇,佯装不曾听分明,笑着道:“也不知外头食肆可有这样的蕈汤卖。” 江娘子脸色微有青白,指甲在一朵合蕈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指印,定了定神,方笑道:“稠膏摘蕈刚刚摘下时最为鲜美,桃溪还能当日料理煨汤,州府那却时有不及。” 江石将将晌午过后,才背了满满一个竹筐从后门进家,阿细嗅得筐中的肉味,绕在江石脚边不肯走。江娘子在书房伴着江泯和阿萁写字,听得动静,过来问道:“如何?可买得齐全?” 江石将竹筐放下,笑看了眼站在一边满是期盼的阿萁,道:“买得全了,阿娘炖上一罐试试。” 江娘子看了几眼,笑道:“果然齐全。”招了阿萁上前,“萁娘可要跟着学?” 阿萁惊喜:“伯娘的家传手艺,可能外传?” 江娘子掩嘴笑:“哪里是家传的手艺,我也是听别人说过几嘴,连着依样画葫芦都算不得,不过是想当然一番。” 阿萁放下心,挽袖道:“我给伯娘打个下手,伯娘只管吩吩。” 江娘子笑点了点头,先叫江石拿一只鸭子杀了,江泯眼见家中热闹,看不进书,亦步亦趋跟在江石后面,看他杀鸭子,估量着离得远了,江娘子和阿萁听不见,小声道:“阿兄,阿娘和阿姊煨这道汤,费时费力费料,万一不得,许要失望伤心。” 江石笑道:“阿娘不见得难过,你阿姊怕是要失落。” 江泯用指尖戳了戳鸭毛,又问:“要是真煨出好汤,阿兄卖多少银钱一罐?” 江石反问:“阿泯心下计算要卖多少?” 江泯从拔下一根鸭羽,一挑眉,得意道:“阿兄这却难不了我,不过,阿兄先说煨汤的这些火腿、瑶柱什么的总价几何。” 江石也不为难,一一告诉他,又道:“还要算上小二娘挖来的春笋和我手上这只鸭。” 江泯点头,嘴里边念叨边拿鸭羽在地上划上春笋和鸭子。 江石看了看,笑道:“还少一样,稠膏蕈莫非是白得的,怎不算上。” 江泯啊呀一声,拍拍自己的脑门,自责不已,他写写划划画画计算来去,扬头道:“阿兄合算了一番,你今日火腿、蹄筋等物总计花费了共二两左右,不过,这些却不止能煨出一份汤,我看阿娘刚才切火腿,也不过切了二片,蹄筋也只半条,瑶柱不过二三,粗略一算,许能煨十几二十罐的好汤,这般合计一罐汤本钱二百,阿娘又曾说过,外头这样的汤许能卖出一两银,我们农家不能与外头食手相比,卖个三百文如何?” 江石似笑非笑看他:“我这般辛苦一罐汤只得利二百?” 江泯瞪圆眼,哼了一声,不服道:“阿兄不能好高骛远,再者,本利对开,已是高价。” 江石叹口气,杀着鸭子不与他说话。 江泯急了,跑过去往江石背上一趴:“阿兄又故作高深,不与我明说,你只说我哪里说得不对,阿兄找算一罐汤卖多少银钱?” 江石伸出两根手指。 江泯呆了呆:“二百文?那岂不是分文不赚,买卖不得利,便算亏了。” 江石也惊,道:“你家夫子莫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