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里,别说你我,便是皇后,她生了皇子又如何?不是还得捧着燕明卿?这其中的干系,你竟看不出来?还敢去招惹她?” 她伸出手指轻点燕怀幽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如今正是要婚配的时候,但凡她随口一句话,便能叫你下半辈子过得不安生,你知不知道?” 燕怀幽不服输地反驳一句:“她自己也未嫁,岂能管到儿臣的头上来?” 德妃轻嗤一声,道:“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二公主不就是前车之鉴?” 燕怀幽茫然道:“她?她是嫁的不好,可这与燕明卿有何关系?” 德妃翘起小指,轻轻拨了拨腕上羊脂玉的珠串,悠悠地道:“二公主的生母贤妃,曾与长公主的生母孝嘉皇后不合,孝嘉皇后在世时,二人都是针尖对麦芒的,后来她生了女儿时,孝嘉皇后已经去了,贤妃自觉赢了她一头,连带她养的二公主亦不甚尊重孝嘉皇后,二公主还曾当着人讥讽过她。” 德妃道:“后来这话不知怎么,就落到了长公主的耳中,那时二公主正是及笄的年纪,想必你不知道,她的及笄礼,恐怕是我大晋朝最寒酸的一次及笄礼了,连世家的庶女及笄,排场都比她大。” 她说着,忽而盯住燕怀幽的眼,道:“再后来,二公主临出嫁时,任是贤妃如何苦苦哀求,求了皇上,又去求皇后,在养心殿前跪了好几日,也没能替二公主求来一个封号。” 二公主没有封号的事情,燕怀幽是知道的,她的脸上渐渐泛起了苍白,德妃一说,她才想起来,当初就是因为燕明卿的一句话,二公主便丢了封号。 封号,那是一个公主一生中最大的尊荣,有封号与没有封号,是全然不同的两种地位。 自此以后,在皇室宗谱上,二公主永远是二公主,她甚至还不如有了封号的秦雪衣。 想到这里,燕怀幽才终于怕了,扯住德妃的衣袖,惊惧道:“母妃,儿臣……儿臣不是故意要招惹她的,谁知道秦雪衣她那么蠢,竟真的敢进抱雪阁——” “嘘——”德妃忽然伸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好在事情并未真的败露,这次就罢了,你设计不成,叫秦雪衣捡了便宜,且由得她去,翻不起什么浪来,但是你听好,离宿寒宫远远的,不要招惹那位。” 燕怀幽连连点头,德妃注视着她的眼睛,道:“她有病,知道么?咱们可比不得她。” 燕怀幽大力点头:“是,母妃,儿臣记住了。” …… 却说秦雪衣回了院子里,小鱼连忙迎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郡主,您去了容华殿,没什么事吧?” 以往秦雪衣每回被叫去容华殿,都要受气,回来情绪低落,要好一阵子才能缓过来。 这次她以为也是一样的,做好了准备,岂料秦雪衣一脸茫然道:“没什么事啊。” 就是扯了一张虎皮,吓唬吓唬那对母女一通而已。 秦雪衣一早就起来,只在宿寒宫用了几块糕点,这会儿有些饿了,问小鱼道:“有吃的么?” 小鱼连忙道:“奴婢去御膳房看看,郡主您稍等片刻。” 她说着,便提起食盒匆匆走了,小院子再次恢复了安静,秦雪衣转了一圈,将这里的物件布局渐渐与梦中的场景一一对应起来。 起初还觉得陌生,越看越熟悉,仿佛她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十几年一般,就连那院墙上有几道裂缝都还记得清楚,如此奇妙。 她在原地站定,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亘古不变的命题,到底是我活成了秦雪衣,还是秦雪衣就是我? 三秒之后,秦雪衣就决定不去想了,想这个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扎扎马步来得实在。 趁着小鱼没回来,秦雪衣便摆开架势扎起马步来,这一扎就是一个多时辰,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多有练习,起初才一刻钟便觉得手酸脚痛了,坚持得久了,慢慢时间也就越来越长。 这代表着她的身体素质在渐渐提升,秦雪衣十分乐见,收了势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惊觉小鱼去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都一个多时辰了,从这里去御膳房取饭食,就算用爬的也该爬回来了吧? 秦雪衣看了看天色,担心小姑娘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便准备去找她,等没走多远,便听见前方传来了争执之声。 小鱼的声音夹在其中,显得微弱而毫无气势,还带着隐约的哭腔:“你们、你们怎能如此做?” “哎呀,我这不是忘了嘛?又不是故意的,你再去一趟御膳房不就是了,有什么好哭的?” “就是,多大个人了,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