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算,事实上,我觉得这是最佳时机……” “为什么?” “正因为大费获得了强援,才断定我们绝不敢擅自决战。可是,我偏偏要出其不意。” 他举了举手里的劈天斧:“战争的胜负,往往并不全部取决于兵力的多少。大费的大军人数虽多,可都是各方国的组合,他自己的嫡系部队,只有三万人,加上有扈氏的三万大军,最多也就六万而已。说真的,这种联军,军心并不那么齐整,很容易被分化击溃。再说,我的五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经过多次筛选淘汰,流民们也到了战斗力最强的时候,不如趁着他们士气正浓,孤注一掷……” 凫风初蕾笑起来。 他也笑起来:“遇到白袍怪那么可怕的怪物,我都没死。初蕾,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也必将安然无恙。” 她点点头:“等你胜利了,我派人给你送上清酒作为庆功。不,我亲自前来为你庆功。” 他双眼一亮:“那我可就要等着了。” 谈笑之间,一条长长的花道已经走完。 尽头,是一颗巨大的刺桐。 这颗刺桐花树足足有七八丈高,有巨大的圆形花冠,红花开得密密匝匝,一眼望去,就像一片火红的花海世界。 树下,一条长长的石凳。 涂山侯人坐下。 凫风初蕾看着他。 他拿出一支笛子。 看得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这支笛子了。 他笑起来:“军营的生活极其枯燥无聊,压根就没有欣赏乐曲的兴致。我几乎整整两年没有摸过笛子了。不过,初蕾,今天我忽然很想吹一曲。也算是我送给你登基的礼物。” 她笑起来,在他身边坐下。 曲声很低,悠扬婉转。 那是她在汶山第一次见到他,他说要放大招,吹奏的那首极其欢快的曲子。 那是凫风初蕾听过天下最动听的曲子。 至今,她还记得当夜,整个汶山上的飞鸟走兽都出动了,它们低低盘旋在天空,栖息在树梢,匍匐在草地,随着那节奏翩翩起舞。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景,也再也没见过有人能有这么美妙动听的乐曲。 笛声,慢慢变了。 欢乐的曲调变成了一阵无声的缠绵。 说不出的凄婉,悲凉。 整首曲子反反复复只有一句: 候人兮,猗! 候人兮,猗! 候人兮,猗! 那是大夏的第一首情歌,出自大禹王之妻,涂山娇之手。 她疑惑地看着涂山侯人,只见他拿着玉笛的手,再也不是当年的白皙少年,翩翩公子,而是粗糙,黝黑,手掌至少大了一圈。 那是在军营长期训练厮杀的结果。 他的文弱也一去不复返,强壮的胸肌在便装的铠甲下面,都鼓鼓的。 战争,让他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强大男人。 甚至他昔日白皙的脸庞,也被大漠的风沙吹打成了一种古铜色,眼神,更是坚毅无比。 只有当一曲快要结束时,他的眼神慢慢变得非常温和,隐隐地,正是第一面初见时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年。 她恍然心惊,这些年来,改变的岂是自己一人?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