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谁知道你们存的什么心?这不是摆明了请君入瓮?” 涂山侯人还是耐着性子:“那依老先生之见,辩论会地址该定在何处?” 涂山奉朝愤愤地:“依他们的意思,怕是要在阳城吧。” 敖丙道:“既然启王子如此爽快,那老夫也就直言直语了。辩论地点既不是阳城也不该是安邑,这样吧,就取中间点,钧台好了!” 钧台,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既非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也不再任何一方的掌控之中。 在这之前,双方都从未看重这个地方。 而且,钧台距离双方的距离大致相当。 敖丙这个提议的确是比较公平。 涂山奉朝还要说什么,但涂山侯人立即道:“那就钧台好了。” 敖丙并未带什么亲随,独来独往。 涂山侯人亲自送他出门,他却拒绝:“不劳驾启王子了,老夫自己能来就能走。” 涂山侯人也不坚持。 敖丙慢慢走出大门。 转过一条小街,他停下。 鼻端,传来熟悉的香味。 那是五谷稻麦的香味。 经历了几年的饥饿,所有人对饭菜的香味都已经特别敏感,纵敖丙也不例外。 他注意到,这种香味之中,有一种更特别的味道——那是大米的浓郁香味,远远胜过其他小米黍米等等。 大夏并不盛产大米,这香味从何而来? 他狐疑地悄然走了过去。 只见小街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居然是破衣烂衫的流民排起了长龙。他们手里拿着各种陶碗、陶盆,大呼小叫。 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救济点:上百名士兵守卫着几口巨大的铁锅和甑子。 此时,高高的甑子上,新出炉的馒头热气腾腾,大铁锅里更有稀粥散发出浓郁的五谷香味。 为首的士兵大声吆喝,维持秩序:“大家不要着急,排好队,一个个来!” 几名壮汉气势汹汹地插在了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婆前面,周围人敢怒不敢言,却被巡逻的士兵看到,一把将他门拉出来:“你,你,都出去,出去,排到最后面去……记住,任何人不许插队,更不许仗着力气大,插老年人和小孩的队,若是再犯一次,就取消你们今天领取粥点的资格……若有人再敢插队,重惩不饶……” 几名壮汉看样子平素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可今天面对几百精壮有力的士兵,一声也不敢吭,默然站到了最后面去。 围观的百姓立即拍手称快。 “我们等了这么久,凭什么让你们插队?” “启王子说了,人人都有粥点……” “对,据说连续一个月都有粥点赠送,我们总算可以吃一个月饱饭了……” “要不是启王子,我们早就饿死了……” “可不是吗?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安邑竟然藏着这么多粮草,可有扈氏从来没有拿出来过。亏得他还整天假惺惺的……” “人家是大费王的老丈人,谁会舍得拿比黄金还贵重的粮食出来给我们这些区区百姓吃呢……” “所以他活该被启王子灭了……” “何止呢!据说有扈氏逃跑时只带了新娶的小妾,妻儿老小一个也不管,要不是启王子大仁大义,他的妻儿老小早就被处死了……” “连妻儿都不顾的人,岂能指望他顾着百姓?” “大费王也被启王子灭了才好,谁叫他假惺惺的明里一套却暗地里一套,表面上下什么罪己诏,不如多勒令他的老丈人拿出一点粮食救济大家……” “还是启王子大仁大义……” “那是当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大禹王在的时候,人人丰衣足食,要是当初启王子继承了王位,就不至于有这几年的大旱了……” …… 敖丙在一边听着,不由得暗暗心惊。 启王子的行事,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自从大败有扈氏之后,启王子展开了强烈的舆论攻势,一边通过丑化有扈氏来间接丑化大费王,一边借着赈济灾民大大提高了自己的威望。 百姓可不管什么禅让制或者家天下,谁当国王他们都不在乎。 他们在乎的是,到底谁才能让自己填饱肚子。 而且,这种民心的向背,越是接近阳城,就意味着大费王的统治越来越不安稳。 敖丙摇摇头,趁众人没有注意到自己,急匆匆离开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