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爷,意才、其洪,我们来一是说说新厂的事,反正要改营业执照,我打算改厂为食品公司,二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意向入股。” “我有错,我要弥补孩子们,到地下能有脸见晴娘,我听儿子的,儿子的话我都听,我还有孙子,孙子的话我也听。” 韩大爷不停地蠕动着嘴唇,可说出来的话让鲁齐木的眼睛一下酸涩很多,“韩大爷这怎么了?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韩其洪扭头避开鲁齐木的视线,“年纪大了,慢慢糊涂了,其实过年的时候就有这种症状,不过不太明显,你没看出来,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那韩大爷的生活怎么安排?以前能照顾自己,现在恐怕离不了人,虽然他年轻的时候犯了错,可这十几年一直在弥补,总不至于以后老无所依吧。” 韩其洪本来靠在柜子边,双手揣兜里懒洋洋的,听着鲁齐木的话,手伸出来抱着肩膀,“我们哥俩的心也不是石头,这些年老头子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以后就两家轮流伺候。” 鲁齐木点点头,这还算有担当,没说丢下韩大爷不管。 韩意才看了眼韩其洪接着补充,“我跟其洪打算从厂里出来,厂里的情况你肯定知道得更多,没什么可留恋的,不过,我们也不打算捣鼓瓜子,这几年私家车见量,可修车厂很少见,我们计划合伙开个修车厂,其洪喜欢,我老岳父懂行,我也能上几手,所以,我们本来就商量把家里的瓜子机跟配方打包给你,你看着给点钱就行,反正你们厂子里也不缺这种方子。” 这样的打算倒让鲁齐木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两兄弟选择的职业跨度会这么大,不过既然他们做了决定,肯定是方方面面都想好了,作为朋友,还是要支持他们的。 回到家,鲁齐木和廖娟商量了购买配方的合适价钱,按照市场价不高不低给了钱,至于那些瓜子机,都已经是老旧货,根本入不了廖娟的眼,估计韩家兄弟是懒得处理,一锅端给他们了。 一切就绪,廖娟委托茅律师出面,收集资料提出申请,因为园区土地按照方位是有明码标价的,选定位置和面积,购地款就基本能出来了。 在园区,审批流程一路畅通,没几天就到了廖娟手里,而廖娟当天把款项打到指定的银行,转天,建筑队驻扎到园区里,开始建厂。 别说,如今的华苑到处都在搞建筑,以建厂为主,部分建设民居,廖娟找的建筑队就是给四方厂建厂的队伍,鲁齐木觉得不错,干脆又来了次合作。 与此同时,鲁齐木陪同廖娟去做了营业执照变更,除了更名和增加经营项目之外,把法定代表人改成了廖娟。 之前两个人可没商量,等填写资料的时候廖娟发现,连忙把鲁齐木拉到外面,“改成我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是咱俩谁有区别吗?”鲁齐木反问。 廖娟想想,还真没区别,到最后不还是家里的资产,“那行,不过有事你还得管,不能都丢给我,我心里虚得慌。” “那是肯定的,我怎么可能让你着急,有事尽管往我身上推,老公都给你担着。”廖娟处处依靠他,鲁齐木求之不得。 廖娟噗呲乐了,推着他进了屋,接着办手续。 刚回到家,还没有喘口气,甲子沽所在居委会有人过来,通知他们甲子沽三排平房要拆除,用来规划活动公园,而他们的老房子正在其中,让鲁齐木去签协议。 真的人生处处是意外,闹哄哄拆迁的商店一条街没了动静,反而从来没消息的地方,嘁哩喀喳三下五除二手续走完,不到一个月,款项到位,房屋被推倒,存在了几十年的老职工房就这样湮灭在了历史当中,种上花圃,铺上石子路,成了老人孩子活动的乐园。 鲁齐木和廖娟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着绿树红花,锻炼的老人和跑来跑去的小朋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青瑞跟娉婷也没得空回来再看一眼,这里可都是回忆呀,我还记得那年一起堆雪人,你提着青瑞,娉婷走得跟小鸭子一样,转眼,十几年过去了,都是大小伙子大姑娘,比咱们都高。” 鲁齐木仰头迎着小风,望着西边红彤彤的晚霞,“可不是,咱们结婚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前几年不觉得,这两年城建搞得红红火火,到哪边都跟不认识一样,往事只能刻在相片里了。” “是呢,还有不少新东西我都没见过,哎,等厂子建好咱俩走走天津城,旧貌换新颜,重新认识一下。”廖娟曲起胳膊怼怼鲁齐木。 鲁齐木还享受那徐徐微风呢,“何必等厂子建好,现在就能去,晚上没事,咱们海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