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跳的那支舞,极美极惊艳,全场的焦点都在你身上,将场上那些女孩子比的黯然失色。像这盛夏里的太阳一样。”田亚为冲她温和的笑,“我那时候就想,若是我来为你伴奏,击鼓也好,吹笛也好,我这辈子都满足了。能跟你走上这一段路,这辈子也满足了。” 他说着这好似缠绵情话一般,罗敷心中气恼,拿他当空气,正眼也不愿瞧他。 田亚为将罗敷轻轻放到自己备好的马车上,将车帘向下一撒,自己越上去驾车送她回家。 二人隔着道帘子,田亚为见不到罗敷,便又开始絮絮叨叨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罗敷不知是不是在听,总之一句不曾回应。 “若是今后再见不到小叔叔,罗敷你应当也不会不开心,对吧?”田亚为甩着马鞭,有些愉快的自问自答,“定然是的,小叔叔从今日起便不做你的小叔叔了,不如你唤我的名字好了。” 罗敷不说话,田亚为回头看了看随着马车款款摆动的帘子,简直像与她隔了座大山,“或者,我们重新认识?” 怎么总有人要与自己重新认识,原本就认识的人有什么好重新的!罗敷恨恨的想,可别以为重新二字便能抹去你对我做的这些事。 “我,田亚为,今年十八了,无父亦无母。大姐早丧,家门破败,明算科头名,但无人问津。武举初选第一,得贵人‘赏识’,要我下一场比试向对手放水。”田亚为边说,险些落下泪来,“出人头地太难,这世道或许本就如此艰难,身累心亦然。” 里头的人静悄悄,田亚为忍不住稍稍掀了帘子要看,只见里头小姑娘正悄悄拉了衣服擦拭着眼角,俏生生的令人心疼。 够了,这便足够了。 田亚为放下那帘子,大力甩着马鞭,马车向着秦府方向疾驰而去。 秦家人正将罗孱团团围住,尤其大伯母,自家女儿给长了这么大的面子,以她的性格恨不能将整条街的人叫来显摆一番才好。 皇后娘娘钦赐的封号,平白无故的哪家的女儿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还是她家罗孱能行。 “老二,你晚上倒是在场,也给咱们说说罗孱表现如何啊,说起来你们家罗敷似乎还没回来吧。怎么,得不着好处不好意思进门了?” 秦文昌讪讪的,不好直接跟自己的嫂嫂杠上,只说快了快回来了。 大伯母见他不接自己的话茬,也觉没趣儿,转过身接着向罗孱问长问短。罗孱可喜的事儿还不单单这一件,文彦舜向皇后开口要了指婚的旨意,今儿晚上早早便透露给了她,害的罗孱到现在还是恍恍惚惚。 罗敷一点儿不想应付家里人的问询,进门便回了房,罗孱本想起身去看看,硬生生叫大伯母按了下来,“如今你可同从前不同了啊,再不许跟着她胡闹。” 罗孱点头说好,偷空便绕过自家娘,偷跑了出来。 元和预备了一大桶的热水,正好给罗敷泡澡。罗敷身体加心理均是乏累,不断的回忆起今晚小叔叔那霸道的一吻。嘴巴现在疼的紧,她在唇上轻抚了几下。正闪神着,罗孱的小脑袋已经凑了过来。 她笑嘻嘻的,显见的心情愉悦,凑的愈发近了,突然呆愣了下。 “嘴巴怎么紫了?”罗孱伸手在她唇上点了点。 罗敷有些慌了神,低头说冷着了。 “冷?这天气晚上不见的能把嘴唇冻的青紫吧?”罗孱又扳直了她光溜溜的身子,隔着浴桶里的蒙蒙雾气说道,“倒像是被亲的。” 罗敷索性大方的抬头,“你又知道?怎么知道的?” 这边罗孱倒是毫不犹豫,“我不知道,我猜的。” “嘁——” 两下里皆不说话,突然那头罗孱叫了声:“罗敷——” 罗孱拉长了调子叫她。 “嗯?” “我应当谢谢你的,或许我的婚事就此便要定下了。”罗孱有几分羞怯,但是坦坦荡荡的,“文彦舜已向娘娘提了我们的事儿,今日的封号应当便是默认,都要谢谢你。” “我可不敢居功。”罗敷哗啦啦将两手从水中伸出来连连摆动,“是你心诚则灵,这样的好事儿也被你求来了。” “你那么好,一定得是我一辈子的好姐妹。”罗孱两手搭着浴桶,歪着脑袋许愿。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