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清柏看着他,犹豫道:“我让南无大师帮他把禁制解了。” 长生惊讶道:“大师同意吗?” 嵇清柏:“面上是答应了。” 长生似有些神游,正愣了一会儿,才低声应了一句“好。” 嵇清柏问:“怎么了?” 长生摇了摇头:“没什么”半晌后,他又问,“要是有一天鸣寰杀了许多人,师父你会杀他吗?” 嵇清柏没回答,他的表情沉静,答案不言而喻。 长生重新低下了头。 嵇清柏转过身去看他的药,见熬得差不多了,倒出一碗,托着凉了一会儿。 “师父希望你们都能长命百岁。”嵇清柏将药碗递给长生,平静道,“活得平平安安,堂堂正正。” 因为睡得晚,嵇清柏在后半夜入梦时总觉得有些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本以为不会再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结果事与愿违,嵇清柏又看到了南无的脸。 这次比上次似乎更加清楚,两人在一片花果林子似的地方,南无赤着脚,行来时传出阵阵叮咚铃音。 嵇清柏动弹不得,被他抱了起来。 说来奇怪,南无虽脸上表情看不出半分情绪,但嵇清柏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冷盛怒意。 对方抱着他的动作倒还算温柔,像搂女子似的,嵇清柏整个人横躺在了南无的腿上。 嵇清柏低下头,看到了他脚踝上金色的铃铛,上头刻着看不懂的经文。 “你倒是把那金焰炽凤当个宝。”南无冷笑,指尖搔过他的后脖子,“竟然敢不听我话了。” 嵇清柏想要反驳,张了几次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努力瞪着对方。 南无似无所觉,眯着眼,淡淡道:“我要是现在杀了你,也能把你带回来,这劫,不历也罢。” 嵇清柏压根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这人怕是疯了,南无扣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收紧,就算是在梦里,嵇清柏也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窒息感只持续了一会儿,南无又像无事发生似的松开了手。 嵇清柏有些抖,他醒不过来,深觉这一场噩梦无边无际。 南无突然伸手抚过他的脸,嵇清柏又闻到了白天那股辛夷花的甜味,对方的双指掐住他的下颔,轻轻晃了一晃,攸地笑了,“你该这么天天看着我,才能叫我欢喜。” 嵇清柏猛地睁开眼,抬起手,摸到了额上一片冷汗。 他到现在整个人还在哆嗦,心里头三分耻辱六分羞赧甚至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当然疑窦丛生,嵇清柏盘腿坐在床上,清了一番识海,却是一无所获。 这梦做得太过真切,多来几次怕是得要了他的命。 嵇清柏悲戚地想,他脸上表情麻木,下床洗漱穿衣,走出门时发现长生等在外面。 长生见到他,疑惑了一瞬,问:“师父没睡好么?” 嵇清柏不知该回什么,只能含糊应了一声。 长生有些担心:“南无大师已经来了,师父现在能见吗?” 嵇清柏想到昨晚梦里的南无,只觉心口在油里烧滚了一遍又一遍,可鸣寰的禁制得解,他总不能躲着人家。 “你先过去。”嵇清柏的面色难堪,强忍着跑路的冲动,说,“我马上就过来。” 南无似乎从不把胧月堂当什么外人地方,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泰然坐在了最上首的位子。 鸣寰离得很远,遥遥坐两边,别说讲话,他与南无怕是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楚。 长生进来时,南无才有了些反应,问道:“你师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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