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很晚了,夕阳的余晖染红了窗外的景致,像极了少女情动时羞红的脸。 程彦的手很软,连带着将他的心也握软了。 很软很软的那一种。 李斯年忽而想起,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关心过他疼还是不疼了。 自母亲死后,再也没有了。 李斯年垂眸,眼睛有些干涩,再抬头,仍是天生自带风情的眉眼,眸含笑意与程彦道:“好。” “我疼了,便告诉你。” “嗯,就该这样。” 程彦便笑了起来,又握了握他的手,道:“你要知道,我总会陪你的。” 现在是,未来也是。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她才舍不得送给旁人。 嘱咐了李斯年,程彦又开始看折子。 她与李斯年的婚事,她已经让忍冬去找在军营里训练新兵的母亲说了,母亲虽然军务繁忙,但牵扯到她的终身大事,想来会抽出时间回来一趟。 等母亲回来了,她便她与将李斯年的事情好好说一说。 她是天子亲封的安宁翁主,有封地,有食邑,她的婚礼自然是不能太简陋的,只是还有一个多月便是二月十五了,她既然与李斯年约定了这个时间,便不好再去更改,更何况,她早一日结婚,心里也早一日安定下来。 如此一来,时间上便有些仓促了,婚礼上的许多东西,她便不好按着自己的喜欢去慢慢筹备了。 但再怎么仓促,能与李斯年结为夫妻,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斯年的那张脸实在太好看,好看到他哪怕是个傻子,她也愿意将他养在身边,更别提李斯年本就聪明绝顶,有经天纬地之才了。 能套路到李斯年,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了。 程彦越想越开心,开心到看枯燥的奏折都不觉得无聊了。 坐在她对面的李斯年瞧见了,摇头轻笑。 笑完之后,李斯年提起笔,细细写了几个方子。 他的小翁主既然是缺了钱,那他帮她挣钱也就是了。 这几个方子算不得什么,真正挣钱的东西,在未来。 李斯年写着方子,忽然听程彦道:“舅舅今年怎么改了主意,让各地的藩王公主们都来华京朝贺了。” 为了防止藩王公主们结交朝臣,意图谋反,大夏的规矩是藩王公主们无召不得回京,平日里只在自己的封地上,就连朝贺之事,都是封地的相国代他们前来华京。 正常的朝贺是在大年初一,李泓仁善,觉得过年期间让各地的相国们不能与亲人团聚,千里迢迢来往华京颇为辛苦,便改成了上元节之后再过来。 华京的上元节灯会是天下闻名的一景,为了目睹华京灯会的繁华光景,相国们过了年便会前来华京,赶在上元节之前抵达。 这么多年了,每至华京灯节,华京城内便多了不少各地的相国。 但这次不同了,来的不是相国,而是藩王与公主。 他们人还没有到华京,给李泓上的折子已经到了,如今堆在程彦面前的桌子上,个个写满了溢美之词。 程彦看了只觉得颇为奇怪,便与李斯年说起了此事。 李斯年手中的笔并没有停,只是道:“小翁主仔细瞧一瞧,是所有的诸侯王与公主都来了,还是来的只有拥兵过万带甲过千的诸侯王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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