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有淡淡的清辉萦绕着他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变得轻盈,且没有任何的气息散露出来。 他看了一眼方位,对着楚帝归国的方向跪了下来,深深的磕了几个头。 他的眼中有泪光落下。 他知道至此之后,他便再也难以见到这位可敬的帝王了。 …… 大齐王朝的车伍之中,依旧有八名身穿锁甲的魁梧男子抬着那顶如一个坟墓的黑色大轿在行走。 这顶阴玉为砖,明珠为顶的大轿内里,中央依旧摆着两把紫黑色木椅。 齐帝依旧坐在其中一把紫黑色木椅上。 他对面的木椅里,是换上了崭新黑袍的晏婴。 晏婴闭着双目,虽已生机早已消失,但却面容如常,就像只是陷入了熟睡一般。 “任何事物,盛极便自然衰落。薪火太旺,便不能持久。” “若师,这是你和我讲过的道理。” “我可是真正将你当做师长,可是你却觉得我不够资格做你的弟子,我也只能用若师来称呼你。” “按你和我说过的道理,今日元武这胜,却反而算是好事?” “他强盛到如此程度,慑服三朝,想必是至为巅峰的时刻了。若不是到这样的地步,我想将来我们三朝也不会存在通力合作,一起联手对付大秦的可能,反而会被逐一所破。这么说来,他怎么都要盛极而衰了?可是没有你在我身侧,我可是真的没有多少信心……” 絮絮的说了这些,齐帝又讨好般的看着晏婴,认真道:“若师,你看我完全遵照你的意思,会将你的身体完整无缺的带回给你的弟子,你应该不会突然用什么手段来吓我了吧?” 说完这一句,齐帝静静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 他叹了一口气,“若师,看来你是真的离我而去了……少了你,我真觉得没意思……” 他的叹息声幽幽,不停的在这黑轿内回荡。 大燕王朝的车伍气氛显得最为压抑。 因为在离开鹿山时,燕帝的脸色最为难看,最为愤怒。 即便是在进入自己的御辇时,燕帝的眼瞳里都依旧燃烧着异样的愤怒。 一直没有任何的命令从御辇里发出。 所有大燕王朝的官员自然认为燕帝余怒未消。 只是所有人未曾想到的是,御辇重重帷幕之后的燕帝眼瞳里却是一丝怒意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多少悲伤。 …… 似鱼似鸟的灵兽在高空中飞翔。 丁宁和扶苏依偎而坐,看着鹿山和巫山周遭的景物在视线中急速的倒退。 所有的敌人都离开了,鹿山山顶上元武皇帝却还停留着。 他独自站立在崖边一处,任凭山风吹动他的龙袍和发丝。 此时很少有人会想到,元武皇帝还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 在元武皇帝的心目中,还有一个人是最大的变数。 然而那个变数没有出现,他胜了,胜得非常彻底。 在之前那样最有可能杀死他的时刻都没有出现……那个人终究是死得彻底,就算真的有九死蚕出现,或许也和他根本无关。 有信鸽和鹰隼在急剧飞行,有烈马在狂奔,将鹿山盟会的结果,传递向四面八方,传向整个天下。 看着天际掠过的丝丝白云,元武皇帝淡淡的想着,那个人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罢,这天下,从今天开始,便应该是寡人的。 第五十五章 生死有命 清晨,炊烟刚刚燃起之时。 微风吹动门帘。 梧桐落酒铺里,长孙浅雪刚刚将粥煮上,突然美丽而清冷的眉宇微微蹙起,然后她从这后院走出,走向了前厅。 未过多久,虚掩的铺门咯吱一声响起,看着异常熟练的推门而入,身上似乎还带着露水的人儿,长孙浅雪问道:“怎么这么快?” 她的语气有些不冷不淡,然而在她平时的待人接物中,这种语气已经极为罕见。 能这样随意推门而入,能令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也只有丁宁。 “是乘着潘若叶的鲲兽回来的。” 丁宁拿起一块干布擦了擦脸和身上,回了这一句。 许久未见,且不能确信能否再见,但此时长孙浅雪看着他微湿的头发,微白的面容,却并未有更多的话语,只是至简地问道:“怎么样?” 丁宁看了她一眼,说道:“李裁天死了,方饷废了,韩辰帝死了,晏婴死了,宋潮生死了,郭东将死了,叶新荷还活着,重伤,李相修成了相思剑诀。元武没事,八境中阶。” 长孙浅雪沉默了下来。 她平时虽然懒得思考有关修行之外的事,但她也是最为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