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名男子的视线里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在他停下来的瞬间,他头顶上的竹笠就顿时被数柄利器割裂一样,裂了开来,掉落在地上。 竹笠的下方,是一张养尊处优的脸,异常洁净而幽黑的长发用一个白玉环束起,五官清秀,看不出多大年纪的男子脸庞,给人的感觉连眉毛都修剪过一样,不但给人完美而且给人异常精致的感觉。 “真的要这样么?” 这名男子精致的眉毛微微挑起,开口说话的瞬间,一柄纯黑色的长剑无声的浮现在他的身前。 剑身明显很坚硬,但此刻在他的身体周围缓缓飞绕,却又给人一种特别灵动和柔软的感觉。 有时这柄剑在身前,有时这柄剑在身后,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柄纯黑色的剑和这名男子,却都给人无暇可击的感觉。 “不一定要这样。” 邵杀人的声音响起。 在他的声音响起之前,那座缠满了许多绿色藤蔓的木桥上并没有人影,但是在他的声音响起之时,他的人影却已经出现在那座木桥上。 “只要你在这里停下来,等着茶园的事情结束,那就不一定要这样。” 邵杀人看着这名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很会杀人。”黑衣男子微眯起眼睛看着邵杀人,摇了摇头,道:“但你未必是我对手。” 邵杀人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会去想谁是谁的对手……我只知道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顿了顿之后,邵杀人看了这名男子脚下的那几片竹笠碎片,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嘲讽和挑衅之意:“徐焚琴,要是真有信心,你的这顶竹笠就不会破。” 黑衣男子带着一丝倨傲笑了起来,看着他道:“或许我是故意的?” 邵杀人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沉冷的看着黑衣男子那柄游动的黑剑,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开玩笑,所以你可以试试。” 黑衣男子的笑意消失,眉头挑起,但是他不再多言,黑剑也始终只是游动,不往前前行一分。 “其实我们这里也没有多少意义。” 数息之后,黑衣男子摇了摇头,说道。 邵杀人看了他一眼,道:“的确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那辆马车终究会进入茶园,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不想让那辆马车进入茶园,但是整个长陵有很多人想要让那辆马车进入茶园。” …… 马车已接近茶园。 对于净琉璃而言,这辆马车从黄杨道观行到这里,都是一片坦途,没有半分的阻碍。 和上次来茶园一样,丁宁在茶园外下了马车,然后沿着田埂走向茶园里的竹庐。 茶园的主人,那名安静的中年男子张露阳正在挑水,看到走来的丁宁和净琉璃,他放下了担子,对着丁宁和净琉璃颔首致意。 丁宁颔首回礼,然后说道:“你说了谎。” “钱道人已经死了,被我杀了。” “现在我来挑战你。” 第五十九章 赌约和羞辱 张露阳的身体微僵,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来,面色渐渐发白。 当丁宁说钱道人已经死了的时候,丁宁的神情依旧极其的平静,好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这种神情,让他觉得自己对于丁宁而言同样的微不足道,甚至连申辩都是无力。 “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是说谎?” 他停顿了很长的时间,才看着丁宁开口说道。 丁宁看着他,说道:“从一开始。” …… 这片河岗上的茶园平时没有人来,随着净琉璃和丁宁的到来,尾随着大批的人群,甚至有些寻常的长陵百姓也跟了过来,此时虽然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对于平时一直处在很清幽环境里的张露阳而言,四周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噪杂,越来越令他的头脑发胀。 他不相信丁宁能够杀死钱道人,但是这些围住了整个茶园的人……那些人脸上的神情,那些嗡嗡嗡不断充斥他耳廓的声音,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是事实。 钱道人死了。 如果在同一天里,自己也死了,那她会怎么样? 他突然之间明白了丁宁的想法。 “你太恶毒了。”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不让一个垂死的老人看最后一眼,那才是最大的恶毒。”丁宁不看他的眉眼,抬头看着远处的群山,慢慢地说道。 听到丁宁的这句话,张露阳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但变得更加的冰冷起来,“我不会答应你的挑战。” “在长陵,一名剑师,尤其是修为高过别人的剑师不敢接受别人的邀战,会被人看不起,受人唾弃。看来你为了她,甚至可以不惜自己的声誉,不惜别人对你的看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