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儿抿唇,微蹙起眉尖,被他握着手上传来温热,她张了张口:“我知晓,也信着殿下。” “可是,殿下,便是父亲待母亲情深,也有侍妾数房,自古以来,大环境皆是如此,伊儿清醒些,又有何错呢?” 她抬起眸子,细细地看向方瑾凌,模样温婉轻柔,将自己心底的话一一坦白。 她是相信方瑾凌的。 可是有些事却不是单单她二人想如何便如何的。 就像是她爹爹洛煜安,当年对楚氏的心思未必不如方瑾凌,还不是纳了妾氏,其中邱姨娘更是老夫人亲自赐下,当年就算楚氏没有亲自开口,谁又能知道洛煜安能抗住压力到何时呢? 方瑾凌眸色深沉地看着她,自然清楚小姑娘说的是真心话,可就是如此,他才愈加无奈,有些问题不是一句信任便可解决的。 罢了,只要小姑娘信他,剩余的,皆由他解决便是。 方瑾凌抬手拿下小姑娘头顶的花瓣,敛下眼睑,不再就着这个话题,而是低沉说道:“快午时了,我们回去吧。” 洛伊儿也弯着眸子,同他一起回去,将这个问题抛开不提。 *** 沈茹茵自然是不知道两人的对话的,她此时刚到了客房,其实因着她身份特殊,福山也不会怠慢她,虽只有一间厢房,但是房间很大,里面玉器摆件样样俱全,厢房旁还连着两个耳房,足够她带来的那个丫鬟居住了,更何况她本就没有什么行李。 王府没有给她配丫鬟,但是客房这里本就派着丫鬟打扫着,因此她也能使唤,平日里她也喜欢使唤这些丫鬟,今日却是刚到房间,就让所有的丫鬟退下了,只留下了她自己带入京的丫鬟珠玉。 房间一空,沈茹茵顿时伏在床榻上啼啼哭泣起来,想着若不是她父亲突然逝去,她又怎么会受这般委屈,将这些日子的处境一一想来,越想越觉得委屈,咬着唇瓣,啼哭不止。 她父亲一死,又没有嫡亲兄弟,偌大的沈家全部落入她二叔手中,原以为这嫡亲的表哥会是个好去处,得了皇后的信件后,她就立刻收拾了东西入京,不顾家族中人阻拦。 她原先不懂,为何家族人会阻拦她?毕竟她二叔同她父亲关系尚好,还不至于见不得她好,若是她当真入了王府,对沈氏不是也有好处? 她被娇养惯了,也不会有人特意和她说京城中的污秽,毕竟家中人本就没有打算将她远嫁。 当初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入了京城。 原来是皇后与靖王不和,即使皇后是靖王养母,她初知晓这个消息时,心底不是不慌乱,可是她已经踏上了皇后的船,又哪是那么好下来的?见到了京城繁华,哪里还肯回去。 珠玉看着她久哭不止的样子,心下着急,听见外面似乎有丫鬟的走动声,她忙开口,几位恳切:“小姐,奴婢知晓你这是又想念老爷了,可是老爷也不愿见你整日以泪洗面啊。” 沈茹茵被她一打断,怒抬眸,就见她朝自己使眼色,这才恍然想起来,这里是京城靖王妃,而不是她们江南沈府,由不得她肆无忌惮地哭,不然落入了王妃耳里,还不知她会怎么想。 珠玉的话也给了她一个由头,她咬着唇瓣,眼底闪过一丝哀怨,终是渐渐止住了哭声。 珠玉此时才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有些迟疑道:“小姐,您是不是对王爷……”余下的话,她咬了咬唇瓣,碍于女子家的矜持,没有好意思说出口,却也不言而喻。 沈茹茵蹙起眉尖,眼底闪过一丝悲愤,想着自己一个月都不曾有进展,当下也顾不得羞涩,只想着有人能给自己出出主意:“那又怎样,没瞧见表哥他油盐不进吗?” 珠玉皱眉,对沈茹茵这副和在外面时截然不同的模样,习以为常,她想起来往日在府中,最受老爷宠爱的姨娘,便道: “小姐,你若是真的对王爷起了心思,这个样子可不行。” 沈茹茵抬头,拧着眉头,眼底有着狐疑和期盼:“这样不行?往日在府中,爹爹可是最疼我的。” 珠玉心底无奈:“小姐!对自己父亲,和对着别的男人,那怎么能一样呢?” 沈茹茵咬了咬唇瓣,心底知晓珠玉的话有道理,微捏紧了手帕,她抬起头道:“那你又有什么好法子?” “小姐,你可还记得府中的芙姨娘?” 沈茹茵眉尖一皱,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你提那个贱人作何?”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升起了些怒意:“你该不会想让我去学那个贱人吧!” 珠玉口中的芙姨娘,是沈大人生前最宠爱的姨娘,甚至这个宠爱威胁到了沈茹茵的地位,但是因为她的身份是从勾栏院带出来的,所以才迟迟未坐上沈夫人的位置。 但是就算如此,也从中可以看芙姨娘的手段。 珠玉心下嘀咕,你如今的样子也不比芙姨娘好到哪里去,都是上赶着倒贴,至少人家还能让人将把她当宝捧在手中,而你连近人身都不能。 心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