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姑娘的信!姑娘走前给您留了信!” 说着把手上的一张信纸递了过去。 “姑娘离开那日去了一趟您的书房,小厮说她去拿了本书。” “后来她跑了,小的觉得事有蹊跷,就斗胆去您书房看了一眼,然后在桌上看到了这张纸。” 蒋巅收回手,指尖儿微颤的接过那张信纸。 结果这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顺手写的一张便条。 纸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歪歪扭扭的十分难看,一眼便能认出是白芙的字迹。 别怪绿柳。 我走了。 再会。(划掉) 蒋巅看着最后被划掉的两个字,气的一把将信纸攥成了团。 这是不打算跟他相见了,写完了竟又划掉! 既然要划掉,为什么不干脆全都涂黑!还偏偏让他认出这是什么字! 可恶!可恶!! “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我找啊!” “是!” 众人不敢再耽搁,赶忙退了出去。 蒋巅颓然的坐到床边,面色仍旧阴沉,但好歹没再要劈死绿柳。 “她都带了什么?” 沉默许久之后,他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绿柳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蒋巅又重复道:“她离开的时候,都带了些什么在身上?” 绿柳垂首,如实回答:“姑娘当日只背了她自己的药箱,后来奴婢回来看了看,房中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动过,她只带走了几两碎银和您给她的腰牌,还有那个装着几块儿玉佩的锦囊,想来是放到药箱里藏起来了,所以我们当时都没注意。” “……衣裳呢?她连换洗的衣裳都没带?” “没有,”绿柳摇头,“她原本可能是想带的,我看衣物有翻动过的痕迹。不过估计是怕藏不住,所以就又放回去了,一件都没有拿。” 蒋巅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绿柳躬身退了出去,房中只余蒋巅一人。 他缓缓倒在床上,将白芙给他做的衣裳披在身上,望着房顶发呆。 他就知道,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跟他在一起。 所有人在知道他有疯症之后,都会离开他。 阿芙也是…… 蒋巅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眼角渐渐泛红。 为什么他要有这种疯症?为什么偏偏是他? 如果不是这样,阿芙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了? 阿芙…… 我的阿芙…… ………………………… 白芙离开三塔镇之后,没有再像上次刚出山那样四处乱走。 她先在距离三塔镇不远的一座城镇里找了间成衣铺子,买了几身换洗的衣裳,又拿出自己的小册子和炭笔,四处询问大魏叫做“临泽”或“霖泽”之类同音不同字的城镇,弄清楚每一处的方位和距离之后,才朝着最有可能的几个地方奔去。 蒋巅之前跟她说过,如今世道不太平,民不聊生。 那时候她没放在心上,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但等到她真的离开了三塔镇,身边再也没有了蒋巅等人的保护,才明白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在靠近大魏边境的地方,除了像三塔镇这样有重兵把守的城镇,很多地方都匪盗四起,明明没有胡人,也没有战事,但百姓过的也苦不堪言。 以前她没有感觉,是因为无论她走到哪儿,蒋巅要么自己跟着,要么至少派五六个人高马大身带兵器的随从跟着,别人别说是打她的主意,就是多看一眼也不敢。 可如今她孤身一人上路,又是个女子,还骑着高头大马,衣着打扮也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难免被人盯上。 在某次差点儿被一伙匪盗打劫,多亏了平安脚程快,生生的把那伙人甩开之后,白芙再也不敢这样随意行走了。 在抵达下一座城镇后,她先去买了几身既不扎眼也不显得过分寒酸的男装,又去铁匠铺子买了一把看上去很厉害,但其实自己根本挥不动的大刀。 再上路时抹黑了脸,梳了男子的发髻,换上男装,把大刀挂在马背上,看上去像是军中某些将领的贴身小厮,被派出来送信或是做些别的什么事。 如此一来,路上果然清净很多,再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往她跟前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