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未必有人肯听进心里去,贪功冒进的话,只能自求多福了。” 燕子恪歪了歪头,道:“你与元昶几时走?” “再往北走一天,后日一早回返。”燕子忱道。 燕子恪不再多言,闭了眼睛靠在石壁上养神,过了一阵子听得燕七和元昶回来,将捡来的柴禾堆起来生上火,却不敢燃得太旺,只小小地起了一小堆,用来把水烧热或是把食物弄温,小火冒出的烟也不大,被风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我看你都带了什么好吃的。”元昶和燕七挤着坐在一起,歪着身子看她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 “牛肉干、鱼肉干、熏腊肠、虾肉松鱼肉松牛肉松和猪肉松,窝头烧饼咸菜头,外加一罐千里酱。”燕七边说边掏,还从包里弄出个可以用来烧水的铜杯子,灌上水拧上盖,往火里一扔,一会儿就能煮开,还配了一把用来从火里往外取杯的夹子。 “带着这些东西你也不嫌沉!”元昶十分无语。 “不嫌啊,反正是你背着。”燕七爽快地道。 “好吧好吧。”元昶脸上无奈心里美,丢开手里的咸菜头找燕七要小鱼干。 “爹你哄大伯吃点东西啊。”燕七还不忘了给她爹安排工作。 “就你操心!”她爹没好气,转头伺候伤号进食。 有热水喝就舒服多了,吃饱喝足要歇上一歇。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山风的呼啸声充斥了整个天地,这个时候才更能觉出人类在自然的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燕小胖,你说这深山里会不会有鬼?”元昶和燕七并肩坐着,面向群山赏夜景。 实则黑黢黢一片,啥景也看不到。 “你别吓我啊,”燕七道,“我都害怕不起来。” “……你能不能有点儿女人味儿?!”元昶说她,“我不信你从来没有害怕过。” “当然害怕过啊,”燕七道,“特别害怕夏天在山林里方便,蚊虫多的啊简直了。” “……这天儿没法儿聊了。”元昶磨牙,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燕子忱,转回来又看了看燕七,压低了声音含混地问她,“冷不冷?我帮你暖暖手?” “我的手一年四季总是热的呢,”燕七道,“不如你替我大伯暖暖?刚才我去摸了一把,跟刚从冰里解冻出来似的。” “我——我揍你了啊!”元昶气,“不让拉就说不让呗!” “……你暴露心思了我说……”燕七无语。 “暴露了又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元昶理直气壮。 “呃,我竟无法反驳……” “你们两个,”燕子忱的声音传过来,“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元昶惊异地跳起身看着他:“走夜路?山间夜路危险更大,你是不是燕小胖亲爹?!” 燕子忱冷声:“老子是不是亲的轮不着你质疑,能走就跟上,不能走滚蛋。” 元昶正待暴起,被一只小热手拍在胳膊上:“放心,你刚才不是问我山中有没有鬼吗?我现在就给你看看山中的鬼是什么样的。” 然后元昶就看到了。 什么是古歌里所吟唱的靓丽的山鬼。 燕七在夜间攀山踏岩的速度丝毫不逊于白天,以至于那身形在夜幕中时而闪现时而消失,像极了夜之精灵、山之女神。 元昶已经无从讶异了,总之这个小破胖子以后不要再用常理来认定就对了,嗯。 燕子忱想要赶夜路,元昶也可以理解这原由,他是想争分夺秒地把燕子恪和燕七送到更远更安全的距离去,所以元昶也没有再多言,只管紧紧地盯着燕七的动作,随时做好救助她的准备。 不过从头到尾燕七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四个人行了半宿夜路,歇了片刻,又行了半宿,天亮时四平八稳地抵达了一座新的山头。 “还能撑么?”再次停下来休息时,燕子忱问燕七。 “我以前的极限是三天两夜,现在应该还能更长,毕竟修了内功,感觉气力上增进了不少。”燕七道。 燕子忱笑笑,揽了燕七的肩往怀里摁了摁:“辛苦了,闺女。” “再这么客气我就该伤心了。”燕七道。 “臭丫头。”燕子忱笑着捏了捏她脸蛋上的肉,却又轻了声地问她一句,“后不后悔做了我的闺女?” “我只后悔没早一点来到这世上,”燕七道,“当初怎么也得哭着喊着让娘带着我和小九一起去塞北找你啊,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多认识十年了。” 燕子忱低声笑起来,大手罩在燕七的头上,探下肩来看着她:“那我努力多活十年,把前面欠你的十年补回来。” “要补还不补双倍的啊?做人不能太小气。”燕七道。 “行行行行。”燕子忱哭笑不得地在她头上揉了两把就把她扔一边去了。 最终燕子忱还是让她和元昶小睡了半个时辰,而后起身继续赶路,偶尔停下来回首来时的路,最初翻越的那座山峰已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