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渊没有开口,他甚至没有抬头。 等到萧知走后,等到那串脚步声越行越远,他才朝门外看去,那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只能看到一片一闪而过的红色衣衫,手指紧握着荷包,而他脸上的神色也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狭长的丹凤目没有笑意的时候是有些冷冽的。 他就这样看着门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她陪在他的身边她能做到吗? 庆俞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心下一个咯噔,也不敢直视陆重渊,朝他行了一礼后,便压着心悸同他禀道外头的事,“外头的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王家那两兄弟这些年的罪证都呈上去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王家这次是要倒了。” 除去杜家那个暴毙的妾氏,以及太仆寺升官的事,这些年,王家私底下可还做了不少事,五爷这次把搜罗来的罪证都呈了上去,王家不倒都难。 陆重渊听着这些话却没有出声。 他只是抿唇看着门外,良久才沉声道,“倘若一个人很不乖,总是违背你的意思,想要离开你,你会怎么做?” “什么?”庆俞一愣,没听明白。 陆重渊仿佛也没想过要庆俞解答,他靠坐在轮椅上,手肘随意搭在扶手上,看着外头的艳阳日,淡淡道:“这么不乖,不听话,应该打断她的腿,把她绑在屋子里才行啊。” 庆俞一脸惊愕:“五爷,您” 陆重渊抿唇,他的双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交握着,没有说话,他只是突然闭起了眼睛,身子往后仰,线条分明的下颌随着这个动作微微仰起。 好一会,他才又叹道,声音很低,似呢喃:“还是舍不得啊。” 舍不得拿这样的法子去对她。 舍不得她那双璀璨夺目的眼睛对他流露出恐惧、害怕的眼神他真是。 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 而此时的二房。 陆承策一回来就被人请去了主院,王氏的住所。 他过去的时候,屋子里除了王氏,还有陆宝棠,至于一众丫鬟、婆子倒是都被打发了出去。 “母亲。”陆承策语气寻常的和王氏问了安,他的神色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两样,但若是细察的话,可以感觉出他很累。 他也的确是很累。 昨日把喜儿带回锦衣卫后,他就派人去调查此事。 后来陛下又召他进宫问了这桩事,整整一天一夜,他连眼睛都没有合过,底下的人办事快,一查就查出来许多事。 以前瞒着的、压着的,一下子全都出来了,就连他也没想到,他的那两位好舅舅,又或者说,他的外祖家竟然做过这么多事。 除了杜家那个妾氏之外。 早些年,舅舅他们也不是没有闹出过人命,不过那个时候都被外祖母镇压下去了,倒是也无人知晓。 还有大舅舅 他身为吏部尚书,以权谋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朝中不少官员都与他有所勾结。 越想。 陆承策的心就越寒,这么多年,陛下说了好几次肃正清风,他也参与其中,可万万没想到,这股子邪风竟生在他的外祖家,生在他最亲近的家人身上。 “无咎!” 眼见陆承策回来,王氏也顾不得旁的,立马迎过来,拉了他的手,问道:“你舅舅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有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