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天能找回他们的尸体吗?”红叶不客气地。 赛尔被激怒,眼睛眯了起来。 “我听说半人马是善战的种族,除了你们之外,应当也有避过虎族抓捕躲到别处苟延残喘的族人吧。”红叶抬头直视赛尔的双眼,“像这样分散在各处,只能期待着哪天能找回沦陷族人的尸首,那为什么不再去拼一把,把所有还坚强地存活着的族人们能找回来的都找回来?” “确实,原本半人马族还没有像如今这样被大肆抓捕奴役前就不是虎族的对手,现在即使把所有还存活的自由族人聚拢起来,也无法从虎族手中救回族人。”不等赛尔出声,红叶又继续道,“只靠半人马不行的话,那么加上其他人呢,加上我们雪狼族,加上猫族,加上灰矮人,加上地精,所有人有团结起来一起努力呢?” “别说大话了,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就算做得到,又能对付得了虎族吗?”赛尔怒道。 他的声音一下子提高,把正从雪狼人战士那儿领食物的幸存者们都吓了一跳。 “因为做不到所以就害怕得不敢去做?”红叶轻佻地笑了下,像是赛尔说了什么好笑的蠢话一样,“我还以为半人马是真的骁勇善战,原来你们也会恐惧得连尝试着想象一下反击都不敢啊。” “谁说我们害怕了!”赛尔气得恨不能当场动手。 “既然不害怕,那就想象一下嘛,想象你们能再度强大起来,总有一天能够救回你们沦陷的族人,为那些惨死的族人报仇,只是想象一下,不难的。”红叶平静地道,“我们雪狼族现在就正想象着能看到这一天呢,所以我们正尽力地聚拢族人,聚拢任何愿意和我们团结的人,就算现在我们也知道不是虎族的对手,但向往一下,在能力范围内朝向往的方向努一下力,总是可以做到的。” “赛尔……”赛尔的同族显然已被红叶说服,眼巴巴地叫了一声。 赛尔握紧双拳,恼火地瞪着红叶,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捡回幸存者、躲在渺无人烟的草原北部挣扎着苟延残喘,这是绝境之中赛尔能选择的唯一生存方式。可他难道就真能甘心吗,甘心像现在这样只能煎熬着等待被奴役的族人们慢慢地死去? 幸存者们吃了一顿雪狼族战士带来的干粮,在庇佑他们的半人马妥协后,收拾收拾少得可怜的行礼物资,跟随雪狼族离开了这片松树林。 雪狼族的大部队仍旧要继续深入草原中部,没法儿抽出人手来先送走他们,他们便也继续跟着雪狼族上路。有五十多个战士随队,其中绝大部分是雪狼族战士,除非某个大型的虎族部落倾巢出动拦截他们,他们无须操心安全问题。 沸腾的汤锅中刚放下去的粉条快速软化、被煮成柔软的半透明物质,用漏勺将粉条捞起来装碗,加入调料和大块蒸熟的肉。冒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香气的粉碗端到幸存者们身前,畏畏缩缩地挤成一团的地精们惊恐畏惧地盯着给他们发食物的雪狼族战士,再三犹豫才敢伸出脏兮兮的手。 表现只比地精好一点点的灰矮人们同样挤成一堆,各自捧碗小口小口地咬着劲道的粉条。 小花端过来一大碗粉摆到阿一身前的木墩子上面,只有单手能动的阿一舔了下嘴唇,急不可耐地抓着叉子、将脑袋埋到碗中顺着碗沿扒拉。 草根族长坐在阿一身侧,抓着阿一软绵绵地垂着的右臂,用手指从上往下轻按了一遍,眉头拧成了死结。 “还能把他的手臂治好吗?”红叶和羽坐在对面,关切地问。 草根族长摇摇头,把阿一的手臂放回去:“手臂这块的骨头全碎,肌肉萎缩,到肩部的位置都没有知觉……这只手已经完全废了。” 红叶和羽重重叹气,刚坐下来的小花也不忍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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