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懂这句话,林泽宴放缓语速,重复了一遍。 “你想杀了我,想要我死是不是?” 很久以前,他的亲生母亲想要他死,后来他回到林氏,更有无数多的人想要林泽宴的命。 林泽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今天。 当年张开双臂不顾一切救下他的那个姑娘,不希望他再活着。 想要亲手送他去阴间地狱。 何栖迟目光呆滞,似乎忘记了自己举起匕首是要干嘛。 林泽宴直直站起身,何栖迟随着他的动作仰起脸,目光在他眼睛里搜寻着。 林泽宴握住她的手,用了力,狠狠往前一带。 何栖迟后知后觉的反应到林泽宴这一次用的力气好大,握得她的手都疼了。 当她的手被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浸湿的之后,何栖迟才终于明白过来。 “想要我的命,直接说,”林泽宴咬着后槽牙,握着她的力道松懈不少,声音若有若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端菜的佣人看到这个场景,尖叫着砸了碗盘,钟笙他们听到声音冲了进来,匆匆忙忙拉走林泽宴把他送去医院。 这阵嘈杂响在何栖迟的耳朵里,震得她的头非常难受。 临走的时候钟笙回头瞧了她一眼。 狠厉,怨恨。 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那是钟笙很少有的眼神。 何栖迟被这道眼神刺得终于清醒了一点。她一点一点低下头。 手心还是热的。 一手的血。 林泽宴的血。 -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林泽宴苍白的解释道:“你——那次你尝试自杀之后,我真的决定放你走,我了解盛锦枫这个人,你在她的手里我还算放心,所以、所以我真的想要放你走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何栖迟的目光犀利了许多。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划在他的心上。 但是这点疼,林泽宴已经不怕了。 他面色如常继续说道:“因为——我没有控制住我自己。” 林泽宴是那样强大的一个人。 没有什么能让他上瘾。 除了何栖迟。 何栖迟这个人就像是他的精神鸦.片,很痛苦,很愉悦,根本戒不掉。 她离开之后,林泽宴再一次堕入没有何栖迟的可怕地狱。 不同于他失去她的那许多年,那些年好歹林泽宴心里有一个念想,他的目的就是重回林氏,让自己足够强大,然后找到她。 这一次是真的下定决心彻底放弃。 彻底放弃的意思是,永远永远的失去。 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林泽宴差一点没有熬过来。 他着了魔的一遍一遍看她演出的视频,买她的专辑,各种海报照片。 为了纾解思念,林泽宴开始画画,开始学习古代文学。 学习一切她所喜欢的东西。 林泽宴画她,各种模样的,笑的,哭的,记忆中的,现实里的,小时候的,长大后的。 后来她的画摆了满满一屋子,林泽宴还在画。 林泽宴以为记忆会遵循艾宾浩斯曲线,时间长了就会一点点忘记。 可是他每一天都复习着她的一切,一遍一遍,全都刻在骨子里,成了永久记忆,再也忘不掉了。 思念在累计,也终于到了克制不住的时候。 月亮湾建好了,他搬了进去。 小时候她说想要建一栋巨大的房子,所有的亲人都住进去,就包括林泽宴。 名字她都取好了,就叫月亮湾。 现在林泽宴终于把月亮湾建成了,看上去是个正常的小区,可其实这是一片私家别墅区,只卖了何栖迟的那间,剩下的全都空着。 留着让何栖迟的朋友们亲人们搬进来。 林泽宴小心翼翼的准备着,想要与她重逢这一想法一旦产生,疯狂滋长,占据了林泽宴全部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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