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形势会如何,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大哥张震的安全。 新婚夫妻自然如胶似漆,上楼天还未黑透。张君这些日子是除了行路睡觉,睁开眼睛就要搬弄一回的。如玉渐渐也尝到些甜头,一天两回倒也挨得,等这一回完了,才要闭眼睡觉,却见张君非但不睡,还打开包袱换了当初在陈家村时所穿过的黑色软甲,这软甲不知什么材质,摸起来滑冷,亦不算沉重,但可以装许多武器在里头。张君穿好衣服之后亦不走房门,翻窗子出去了。 片刻间房顶上一溜瓦片轻响,如玉猜他大概是要探方才自己所见那瑞王门客,自己也了衣服起来坐着,如此坐了约摸半个时辰,一身黑的张君又自窗外钻了进来。他若运起走起路来,简直轻如鬼魅一般。 如玉才要开口问,张君已经指搭上了她的唇。他翻开自己包袱,将所有碎银子全部收走,却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她,这才轻声说道:“这客栈住一夜须得一两银子,我现如今将所有的银票都留给你,你明早自到街对面的钱庄提了银子出来,然后就安生住着,你孤身一个妇人,等闲不要出门乱走,更不要多与人搭话,就算这客栈的跑堂与伙计,那怕掌柜问起来,你也只说我出门办事,至晚就能回来,千万不能叫人知道你是孤身一个妇人在此。 那齐森与完颜雪聊的皆是两国略布局之密情,我必须得暗中跟着他们去弄个清楚,你好好在此等着,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我就能回来。” 如玉反手拉住张君的手道:“既咱们是夫妻,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去那里,是为个什么事儿才去的。” 张总只得又回头道:“如果瑞王果真与金国之间有勾结,那我就得跟着去看一看,我大哥在外,我得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你乖乖等着,我很快就能回来的。” 如玉经他丢过一回,也知道这人是个君子,既说了会回来就必定会回来。既成了夫妻,自然就是一体。如玉也知道张君的大哥挂将印在外打仗,若果真瑞王通敌,于国于家,他都该去探明是怎么回事。她自己出门时将积年存的银子,并张君给的七百两银子全留给了安康,自己身上只有十两碎银子,这时候心中已有计议,连忙将一张百两的银票重又递还给张君道:“我在此用不得那许多银钱,你拿一百两路上用,只给我留一百两就可。” 张君已经奔到窗边,纵身一跃就不见了踪影。如玉随即也奔到窗边,下面是客栈后面纵横的巷道,深黯黯完全看不到人影。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张君就不见了。如玉看了片刻,转身回来才要关窗子,忽而就见巷子里疾奔出个年轻男子,看身影与张君无二,他身后有七八个同样着黑衣的男子们追着,忽而有人出声,远看银光一闪,那人随即就扑到了地上。 后面有一人提着马灯奔至,照到楼下那神似张君的人的衣服上,就连那件外罩的软甲,也与张君的无二。那人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扶墙往前走了两步,忽而遭后面一人狠狠一脚踏,他凄叫一声,就连声音也与张君无二。 如玉以手捂着口,倒哈了几口冷气,慌里慌张披上自己外罩的长褙子,提着裙子连奔带跳窜下楼,出客栈奔到后巷,便见那追赶的人们都已经走了,穿黑色软甲的男子还在地上伏着。方才那些人踢碎的马灯还在那里微明微暗。她试着轻唤了一声,暗自说服自己,只要不是张君,我立刻转身就跑。 “张君!”如玉才唤出声,那倚在墙角的男子动了动,哼了一声,声音与张君无二。 如玉此时已深信这人就是张君,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暗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先嫁个陈安实给克死了,这才找来一个形样俊俏性格缓柔还不嫌弃我出身的好男人,眼看又要死了。她奔过去扶这人转过来,在黑暗中又唤了一声:“钦泽,你觉得怎么样?” 这人抬起头来,没头没脑叫了一声二哥,随即便晕了过去。这一声二哥叫如玉听出来了,自己慌张冒气竟认了个假的,天色太暗看不清楚,但张君那个人并他身上的气息她是熟悉的。而这个男子,身上香味浓烈,如兰似麝,初闻时有些清旷,再闻又有点暗香,和着股子血腥气味道十分难闻。她心下大安,一把松开这男子,念了声阿弥陀佛转身才要走,便见他怀里忽而滑出个什么东西。 * 回到客栈,如玉上楼梯时见个男子急匆匆的往下跑着,只一眼她心里便犯起了嘀咕,果不其然,等她回到方才忘记关门的屋子里,便见桌上的两百两银票已经不翼而飞。她又去翻自己所推那小包袱,几件亵衣并那本法典和残玺还在,可是银票不见了。 不过顷刻之间,她得了一封对张君来说十分重要的信,但也丢掉了赖以谋生的银子。三更半夜的,如玉只剩下随身装着的一两碎银子,用这一两银子想要维持到张君回来,住在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