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声,大步踏出院子,远远望着如玉从缓坡那阔道上提裙往下飞奔的身影。 那禅衣僧人也跟了出来,赵荡轻轻挥手,一脸疲态,不再与他多言,扬手召来守在院后的护卫们,转身离去。 * 张君迎门拦住,一把扯过如玉,满脸的焦灼:“半天不见,你去了那里?” 如玉遥指着寮院道:“母亲方才不适,我去借了只杌子,才还了出来。你可烧过香了?” 张君道:“烧过了。母亲等不得咱们先走了,咱们一道回去。” 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一会儿扫如玉一眼,紧挽着她的手,仿如眨眼她就要不见似的。 如玉遥想起方才姜璃珠那小眼神儿,自然也有些刺心,遂也不言,与他一起往寺外走着。忽而,张君从身后扯出只扎于竹签上的淡粉色纸蝶来,在如玉面前绕得一绕,红着脸,又藏到了身后。 是女子自然爱这些玩物儿。如玉伸手去夺,也是娇嗔着问道:“这玩物儿,你打那儿弄来的?” 张君一口气吹着它忽啦啦的转起来,才道:“方才在寺外远瞧着有卖的,趁母亲烧香时,我偷空出去替你卖得一只,好不好看?” 如玉捏在手中,见不转了,又伸给张君,叫他一口气吹的转起来,探问道:“果真就只卖得一只?” 不定给姜璃珠和周燕两个也卖了呢? 张君那白生生的俊脸儿一急便要泛红。出了寺门,他并不解马,背手在寺外走得许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告诉她个天大的秘密:“如玉,我知道今儿要去咱们府做客的人是谁了。” “谁?”如玉也有些好奇。 张君道:“就是方才在寺里,与母亲巧遇的那姜璃珠,以及大嫂的妹妹周燕。” 原来不止寺里巧遇,她们还要杀到永国府去过中秋。如玉慢慢诱着仿如犯了错的小狗一样心神不宁的张君:“不过两个姑娘而已,周燕还一直住在咱们府的,这有何大惊小怪?” 张君伸着手欲言又止,过了许久又道:“那姜璃珠要害我!” 如玉一惊,问道:“为何?你怎会这样想?” 张君替如玉吹转了那纸蝴蝶,凑近她,声音放的极小:“十二岁那年,我曾跟着母亲去姜府做客。她们本来极厌弃我的,那日不但给我笑脸儿,还与几个姑娘带我一起顽。 哄着我吃了许多莲蓉馅的月饼,那月饼极其难吃,但因为她们一个个儿眼瞅着,我便咬着牙吃了。谁知回到家里上吐下泄,许妈瞧过我吐出来的东西,说月饼里搀的都是胰子。那一回,我足足病了半个月才能起来。” 如玉气的差点跳起来,本来方才捉弄姜璃珠与周燕两个时,还心中有愧,此时再听张君这样说,那点愧荡然无存。显然,那姜璃珠小时候看不起张君傻,才会肆意捉弄他。但如今他长大了,相貌生的俊朗,又还入朝为了官,才二十岁的翰林学士,前途无量。她又看着他不错,借着区氏的杆儿,就准备往上爬了。 正如莫欺少年穷,这少年呆也欺不得啊。谁知道那呆少年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了。 如玉叫张君扶着坐到了马上,见他仍还心神不宁如临大敌一般,脚蹭着他的屁股道:“万事有我,放心,我必定看好了,不叫她欺侮你。” 回府草草用罢午饭,就得去大厨房照应晚上的宴席了。 因今夜要在这边府中开宴,连老太太贺氏都带着三个姑娘从那边府过来。年青小姑娘们自然偏爱玩闹,又今日姜大家特许她们不必学规矩,张凤与张宁,张茜三个带着周燕和姜璃珠,几个人划着小船在塘里采莲蓬,逗鸳鸯,喂鱼。 如玉换了那青锋色的外衫,另罩了件牙色无领的对衽长褙子,滑手褪了镯子,摘掉坠珠耳环,只塞两枚小米珠在耳朵上,自妆台前的小盒子里剜出香膏匀过手,又重新绾了个紧紧的发髻,正准备出门,回头见张君虽捧着本书,两只眼睛皆在自己身上,停手一笑问道:“我身上难道有金子?要你时时盯着看?” 张君合了书问道:“可是要去大厨房照应?” 如玉点头,搓完了手在张君脸上捂得一捂:“大嫂双身子不理事,母亲回来便卧了床。香晚一个人照应不过来,这恰是时机,我得跟着香晚,看看她怎么理家御仆,否则的话,身为儿媳妇不理家事,光凭这一项,又得着你娘数落。” 外面姑娘们围着堵鸭子的笑闹声时时传进来,张君忽而握过如玉的手,问道:“母亲方才在寺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