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道:“既你怕赵钰阴魂不散,我持锏在此守着,若他敢来,将他打出去即可。” 如玉本来满腹怨悔,叫张君这傻乎乎的样子逗笑,摸过那沉沉的瓦锏持在手中,无比的沉重。她道:“这东西,你打那来的?” 张君实言道:“当年我小的时候作傻事,打了幅锏半夜三更替大嫂守夜,这就是那幅锏!” 如玉摸过张君的脑袋,抱着亲了两口道:“我的乖乖,你这蠢事干的,普天之下无出其二。” 暮春的夏夜,张君柱着瓦锏,任凭如玉摸着耳朵鼻子眼睛,她脸上有冰凉凉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耳朵,他的鼻子,最后扑入他怀中,紧紧的揽着他。 “睡吧!”张君本想说,我不可能像赵荡一样,在你之前空无一物,爱上你之后就永远不会再看任何女人一眼,可我会永远守着你,不叫你母子分离,不叫你再遭受风雨,并愿意为此而努力,只要活着,就永远不会懈怠。 可他只说了声睡吧,便再说不下去。 如玉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孩子在隔壁,丈夫就在床边,竹外轩仍是她能遮风避雨的,最舒适的所在,连带着这座府第,在她眼中也顺眼了不少。 * 安九月在永乐府呆了整整两个月,从四月到六月,天气越来越热,大历京城之酷暑,大地都热的冒烟。这两个月中,张震一次家都未回过。她每每派人快马去西京,来人总说驸马爷在忙,在忙。到后来,张震干脆连信儿都不给了。 闲极无聊,安九月入了两回宫,与大历皇后闲聊了几回,突然发现原来她十分鄙夷的,大历妇人们所行的规矩简直是妙极。 这锁的简直叹为观止! 第116章 忍辱 须知在花剌, 虽说小妾们地位轻贱,做为主母, 看不惯了抽两鞭子, 或者拉到人市上卖掉也就完了。像周昭这样软似面团的, 见面便跪, 仪态上从不出错,爷们都不回府, 她更是活的像空气一样,欲要拿个错处都无处可拿。 安九月便整日的让周昭站规矩, 一站就是两个时辰。早起站到中午,吃罢了饭再站到傍晚, 晚上替她捧帕净面, 伺候着她睡下, 才能回那小院儿里去。 如此两月的功夫,周昭待她, 温柔细致胜比待小囡囡。这夜安九月躺到了床上,忆及父母家人便有些心烦气躁, 况且此地之热她也受不了,薄薄一床蚕丝被,踢掉了几回, 起来拂乱了头发,怔怔的坐着。 周昭捧了杯茶过来,安九月饮了一口,味苦, 在舌尖回得几回却又有了些甘意。周昭眉温目和,烛光下跪在地台上,瞧着她的样子,莫名的温柔。安九月问道:“这是什么茶,一股苦味儿。” “苦丁茶,虽苦,暑天里喝了却能败火。”周昭接过茶碗,说道。 “你们一成亲,驸马就出征了,对否?”安九月忽而问道。 周昭敛眉道:“是!” 安九月盖上了被子闭着眼睛,又道:“所以,有小囡囡之前,你们只有过一夜?” 周昭又道:“是!” 安九月两只手儿在正红绸镶白边的被沿上攥的死紧,再问:“四月间有一回驸马宿在府里,与你是睡过的?” 周昭仍旧道:“是!” 安九月起身就给了周昭一巴掌:“没有主母的同意,你竟敢勾着他上床,你竟然敢……” 京城有名的才女,似腻脂般的白,圆圆的眼睛略厚的唇,虽冷但非常美的面相。而安九月自己颊上两团再也除不去的红,与她比之相形见绌。公主又如何,会骑马会打仗有如何?那跪在地上,半边脸发着红,眉眼如画纤骨瘦腰的女子,美的连安九月自己都忍不住心动,更何况男人? 朵儿不停给安九月使着眼色,低声道:“公主,放周姨娘回去睡呗。你也困了,早些儿歇息,可好?” 她主动将个周昭推出了门,不一会儿又带了个竹外轩的婢子进来。 * 早些时候,如玉自己只穿件斜襟儿的真丝衫子并洒腿裤子,小初一直接精着屁股只穿件两肩系带的小汗衫儿。木地板上置的凉席,熬的稀烂的白米糊糊粥,她费力的教初一自己握着木勺,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粥。 小家伙才学会抓握,粥喂到了脸上,舌头伸出来费力的舔着,舔得一舔凑过来在如玉脸上吻得一吻,嘴里伊伊呀呀个不停,粥沾的两人满脸都是。 如玉抱他的脸香了两口,时时拿湿帕子替他揩着面儿。夏日衣衫薄,小家伙能翻能坐,木勺打着木碗,与如玉犟个不停。 秋迎走了进来,也斜坐到凉簟上,伸手逗着小初一粉粉嫩嫩的脚丫子,低声说道:“二少奶奶,九月公主院里那阿朵姑娘,方才又找奴婢了。” 如玉怀抱着孩子,问道:“她说什么了?” 秋迎道:“她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