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离开。在李太后眼刀飞过来之前,又赶忙垂下头假装什么事儿都发生。 朱翊钧却因为李太后的利眼而生了反骨之心,他反手牵了郑梦境,呛道:“朕近日头痛,淑嫔在侧随侍方好些。” 李太后冷笑,“这么说来,郑淑嫔倒成了灵丹妙药?正好,哀家近来患有眼疾,便是太医都束手无策,皇帝不妨就将淑嫔留在哀家身边。” 王淑蓉自封妃后,再没见过朱翊钧,同李太后私下哭诉多次。李太后也无法强迫儿子去景阳宫,只宽慰她如今身子重,不便服侍,待生育了再说。心里却认定了是郑梦境要争宠,将朱翊钧给绑在身边。 郑梦境选秀时,李太后也是有把关的。依着端庄的条件,绝不叫一个有狐媚之态的女子放进宫来。成化年间出了个万贵妃,足以叫李太后心生警惕。她对自己这个儿子是寄予极大的希望的,只盼着他做个名垂千古的圣君,岂能容朱翊钧在儿女情|事上放太多心思。 现在李太后却觉得怄得半死,早知这个郑淑嫔是个表面端庄内里狐媚的女子,当初便不该叫她入宫。 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陈太后见他们母子怄气,便出来打圆场,“皇帝只管去吧,哀家枯坐此处等着心焦,便留淑嫔与我说说话,可好?” 陈太后虽不是朱翊钧的生母,在他心里却是与李太后一般看待的。嫡母都留人了,朱翊钧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依依不舍地离了郑梦境,独个儿闷闷不乐地回乾清宫去。 郑梦境跟在陈太后身边,见她手边的茶碗盖子开着,顺手探了探,发现有些凉,便唤来宫人将茶给换了。 陈太后捧着热茶,笑眯了眼,“的确是个贴心的。” 李太后在朱翊钧跟前发作后,便不再搭理郑梦境。听着里头王淑蓉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叫,她心里揪在了一起,生怕自己这颗棋子出个好歹。就连王皇后对自己说话都没留心听。 朱翊钧不是蠢人,怕是早就猜出王淑蓉是自己刻意安排的,所以才特地冷落了她吧。李太后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倘若王淑蓉在生产时有什么不测,就再没有机会了。 一定,一定得是个皇子才行! 王喜姐见李太后不再搭理自己,便知她是在为里头的恭妃忧心。面上虽露出同样担心的模样,甚至还抓紧了李太后的手,可王喜姐心里却在滴血。 入宫四年有余,王喜姐只生了皇长女一个。她看着边上与郑梦境谈笑甚欢的陈太后发怔。皇长女还未长成,方一岁多的年纪,若不幸夭折,自己会不会就同陈太后一个样? 朱翊钧固然不是隆庆帝那等薄情之人,不会将自己打入冷宫。可不见帝王的坤宁宫,与冷宫何异? 王喜姐也觉得里头因阵痛的惨叫声刺耳起来,她捏了捏身边大宫女的手。大宫女会意,朝下头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小宫女默不作声地福了福,便扭头出去,不多时慌张跑进来,“皇后娘娘,公主似有些不大好。醒了之后便不肯吃奶,一直在哭呢。” 王喜姐面露焦色,又不好主动说要走,只满眼的忧虑。 李太后道:“既然荣昌有事,你便去吧。这儿有我在呢,且放心。小孩子不比大人,一个不留神都容易生病。” “那儿媳便先回宫去瞧瞧,等会儿荣昌好些了再来。”王喜姐如获大赦,领着人忙不迭地赶回去。 李太后垂眼,微微蹙着眉头,觉得皇长女实在不会挑时候。该不会……带了病气要过给里头的恭妃吧? 彭金花在一旁同李太后咬耳朵道:“太后娘娘安心,您可是九莲菩萨,哪儿镇不住呢?” 一句“九莲菩萨”叫李太后开了怀,放下了焦虑之心,只安心等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