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狝头一天的时候,朱翊钧没让几个儿子下场,先让武将们显显身手。等晚上见他们斩获不小,不免心里高兴几分。 朱翊钧亲手从烤制的鹿肉上割了一块最好的肉放在盘子里,让陈矩给郑梦境送过去。“朕看呐,倒还是有几个将才的,只是素日里没地方给人显身手。这次秋狝,倒是都出来了。” 都人将盘子里大块的肉给割开,郑梦境用筷子夹了一块,“不错,鲜嫩无比。陛下也尝尝。”她挑了一块最大的,走过去塞进忙活着割肉的朱翊钧嘴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不错吧?” “是不错。”朱翊钧让陈矩赏了烤制鹿肉的御厨,“分一些给皇子们都拿去,也叫他们尝尝味儿。”又道,“怎得没瞧见姝儿?” 郑梦境将盘子中鹿肉都吃了个精光,还嫌不够。“她呀,羞着呢。躲在帐篷里头不敢出来。由着她吧,知道这是给自己寻夫婿,哪个女儿家不会羞。” “朕看倒未必。”朱翊钧打量着今日换了一身利落衣裳的郑梦境,“朕记得九年那时初见了小梦,你就不是这样的。一点羞涩都瞧不见,同旁的女子很是不一样。那时候朕就将你给记着了。” 郑梦境翻了个白眼,“不就图奴家的新鲜呗。若是奴家同旁的女子都一样,陛下一准就放奴家归家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装得同她们一般呢。” 朱翊钧不高兴了,“难道小梦不想陪着朕吗?”他将割肉的刀子摆在案上,扭头气呼呼地道,“朕就知道,寻常里说的那些都是哄着朕。该治你个欺君之罪才是。” “呀——陛下龙颜大怒了。”郑梦境凑过去,特地用油乎乎的嘴去蹭他,“真要治奴家的罪?” 朱翊钧斜眼看看她,将头扭向另一边,心里直发笑。 “不气了。”郑梦境轻轻扯动了他的衣衫,“奴家同陛下赔不是。”她将双手放在腰侧,比了个福身的模样。 周遭服侍的宫人们憋笑地厉害,帐篷里的呼吸声特别响。 朱翊钧一瞪眼,“通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见宫人们都摆正了脸色,斜睨着郑梦境,“要让朕消气,可没这么简单。哪有说几句话就完事的。” “那陛下想怎样?奴家都悉听尊便,可好?”郑梦境用油嘴在他另一侧的脸上也印了一个印子,一左一右看起来特别好玩,自己都瞧得笑了。 朱翊钧“嘿嘿”笑着,借用帕子给郑梦境擦嘴的时候,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惹得郑梦境脸登时就红了,粉拳不断锤在他的身上。 “是你说都悉听尊便的。现下就不认账了?”朱翊钧捏住了她的拳头,笑得不行。他把脸凑过去,“给朕擦擦,等会儿还要见朝臣呢。” 郑梦境一边给他擦一边问道:“这般晚了,怎得还要接见人?先歇了吧,明日起来见也是一样的,哪里就差了那么一晚上。” 朱翊钧摸了摸脸,觉得干净了,起身叹道:“哪里成呢,这做了皇帝啊,就是一日休沐都不曾有的。你先歇着,朕等会儿就来。” 郑梦境叹口气,让宫人们将东西都给撤下去,自己捧了本书,就着烛光慢慢看起来。 等朱翊钧回来的时候,就见郑梦境捧着书在烛灯边上打瞌睡,烛火窜地老高,差点就烧了她的头发,直叫人吓出一身汗。 “你们怎么也不看着。”朱翊钧责怪宫人道,上前轻轻将郑梦境拍醒,“去洗漱了,朕回来了,一同歇了。” 郑梦境揉着睡眼,迷迷糊糊地点头,由着朱翊钧给自己更衣洗漱扶上榻。一沾了枕头,她就立刻睡熟了过去。 这是等了自己多久。朱翊钧换了干净衣裳,也上了榻,搂着郑梦境一起睡得香甜。 醒来后,朱翊钧冲着起了个大早来请安的朱常洵道:“早就知道你想上马去试试,今日便允了。但是人得带足了,不可独自深入林中,谨防出事。记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