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学馆还在筹建,”朱载堉沉吟了一会儿,“大约明岁快建成了,才会过来。殿下放心,卓吾已经应下了,必定会来的。” 那就好。朱常溆就怕他不愿来。等人入了京,一切都好说。 叔侄俩又说了会儿闲话,宫里新添了小皇女,正是好拿来说的事。 朱载堉有些可惜地道:“这个侄孙女我是见不着了。”又将那日差了人求来的一道平安符从柜子里取出来,“听说是早产的孩子,身子一定不大好。将这个好生压在枕头底下,盼菩萨保佑安乐长寿。” “多谢叔父。”朱常溆接过符,余光扫到窗外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有点不确定,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又不好这个时候追出去看个仔细。 眼睛一眨,那人就不见了踪影。 朱载堉见他望着窗外,也跟着往外头看。“怎么了?”他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陛下?!”赶紧起身,转过来看着朱常溆,“陛下怎得过来了?可是同殿下一道来的?” 朱常溆愣愣地摇头,“我、我也不知道……”他记得自己出宫的时候,父皇还在召见阁臣,怎得一眨眼,就在宫外了? 朱载堉顾不得问个仔细,赶紧出去相迎。“草民见过陛下。” 朱翊钧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马堂,一定是他被人看出端倪来,才累得自己被发现了。“快些起来,不必行此大礼。”他弯了腰,贴着朱载堉的耳朵,“别嚷嚷啊,朕这是微服出宫,别叫人知道了。” 朱载堉连连点头,“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索性先舍了这些虚礼,“快些里头去坐,外头正在建学堂,灰尘大的很。殿下也在里头。” 朱翊钧正想摆手说“不去了”,一抬眼,就见儿子在门前狐疑地打量着自己。 不去也得去了。他硬着头皮走过去。 “父……皇……”朱常溆一边行礼,一边歪着头奇怪地看着父亲,“父皇是微服出巡,查探民情?” 真真是稀罕了,自武宗之后,朝臣们严防死守,就怕再来个“生擒瓦剌小王子”,大明朝的帝王再难出宫,今日怎得被父亲给逃出来了? 朱翊钧连忙点头,“对,朕就是来体察民情的。”他心虚地不敢看儿子,“你同叔叔谈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朱常溆很老实地交代,“儿臣正打算回宫,父皇可要一起?” 现在怎么能回宫?!朱翊钧赶紧摇头,“朕还没结束,你、你你先回去吧。”徐光启的影子都还没摸着呢,绝不能白出来一趟。 “那不妨儿臣和父皇一起吧。”朱常溆道,“儿臣虽多次出宫,不过每每身边都有许多人护着,不曾真正地体察过民情。”说着就要和父亲一起出门。 朱翊钧脸色一白,拼命朝马堂使眼色,让他给自己解围。 马堂硬着头皮上前,嘴巴咧得老大,脸上皱成朵花儿,“小爷今日在外头呆了不少时候了,快些回宫去吧,莫要让娘娘担心。” 朱常溆看看马堂,再看看不自在的父亲,眼睛一眯。父皇绝对有事瞒着自己。 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吗? 朱常溆左思右想,最后就想到了武宗身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