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怀本已睡下了,他是今日才回的武昌府,前些日子,都在各地巡视,看看今年的收成会如何。才躺下,就听见外头有人把门敲得震天响。 “什么事。”赵可怀边穿衣服,边扬声问道。这么晚,又这么急,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赵家的书童从门口跑进来,“老爷,大事不好了。楚宗起乱了!” “乱?他们有什么可生乱的?”赵可怀觉得不大可能。楚府宗人虽向来彪悍强势,不过还是遵纪守法,勉强算得上循规蹈矩。虽然今年是出了事儿,可也算不算整个楚宗坏,不过是那几个关键人物罢了。 书童抱来衣服,替他更衣,“周大人叫老爷赶紧去瞧瞧呢,他正带着人围着楚王府,可没有大人的手令,谁也不敢往里头闯。” 都闹到楚王府去了? 赵可怀穿衣服的动作快了不少,“立刻备轿。”走到院中,他从储水的缸里头用手捧了水泼在自己脸上。冷水一激,神智越发清醒了。 今夜绝不会是一场小事。赵可怀有预感。 文氏披着衣服从里头匆匆赶出来,一把抓住赵可怀,“老爷,今夜就先别去了。你只下道手令,叫周大人看着领着便好。他不是兵巡副使吗?那个是武官儿。现在动着刀枪呢,你一介文官,去了也不顶用。” 赵可怀拍了拍老妻的手,“我乃一省之巡抚,出此大事,不去不行。你且躺下歇着,明儿我就回来了。” 谁料向来温顺的文氏这回却怎么都不答应,她哭道:“老爷,你摸摸奴家这心。”她抓着赵可怀的手往自己胸口按上去,“打听了这事,这心,就是跳得这样快。老爷,权当是为着奴家,暂且留下,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 赵可怀摸着文氏的胸口,觉得的确心跳得快,身子也烫。他从丫鬟手里将灯笼抢来,高举起去照文氏的脸,果然红彤彤的。“病了,这心才跳的。”他伸手去探了文氏的额头,“有些烧。”对书童道,“去叫个大夫来给夫人瞧瞧。” 说罢,又要走。 文氏死死拉着他的手,“老爷,老爷,不许去。”她就是有预感,今日赵可怀去了,往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赵可怀被她弄的有些生气,一拂袖,“怎么这般不听话!” 终究还是扬长而去。 文氏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着。 赵可怀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楚王府门口,一下轿,就看见整个楚王府火光冲天,还伴随着里面不断传来的惨叫声。 大都是女子的声音。 赵可怀心下暗叫,大事不好!立刻走到周应治的身边,“如何?” 周应治的面色很难看,他朝赵可怀摇摇头,“大人不再,不敢冲进去,看这样子,里头怕是……”后面的话,再不敢说。 赵可怀大怒,“慌得什么!就是我不在,难道你就不进去了?!还不快快冲进去救人!” 迂腐,真真是迂腐至极!人命关天,还管这些做什么?难道事后自己就没法子将手续给补救了?便是有人想要用假造巡抚手谕来发落了他,难道自己不会将人给保下? 赵可怀因周应治而气得不轻,当下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怒视着周应治,迭声催促他叫人进去。 周应治一见他来,心里就定了许多。当下就领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