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字的,有些人脑子活络,得了良民之身后,跑去干起了商贾。一来二去,竟也带动了一些当地的经济。 当今举国来看,虽各地确有民变,可湖广与河南两地却是还算安稳。之所以会激起民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税赋过重,以及税监的横征暴敛。 税监之事,暂且按下不提。只除籍一条,已让朱翊钧尝到了甜头。若非私帑空虚,他甚至想立刻推行全国,让所有愿意自愿除籍的宗亲统统都赶紧出来。 除籍与不除籍,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这沈一贯身上的罪,也就在人言之中加重了几分。 坐在家中的沈一贯合上干涩的双眼,脑子里、心里,空白一片。 原来自己早就叫东厂锦衣卫给盯上了。 能知道自己收受三藩贿赂的人,自然也能知道自己收受了楚藩的贿赂。 天要亡他。 沈一贯睁开眼,爆发出精光来。 不,且还亡不了他。他们手里头没有证据,仅凭人言舆论,岂能给自己定罪?! 还有救,还会有救的。 沈一贯的双手紧紧捏住,快些儿想出法子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还能向谁求助。 在匿名揭帖传遍整个京师的当日午后,义学馆馆长朱载堉带着馆中所有的宗亲学子,于宫门前静坐。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一个。 严惩沈一贯。 这些人,除了朱载堉是多年来主动要求除爵,并最终实现的以外,全都是靠着当年的除籍政令才得以自由的。 回想起过去的苦日子,再对比眼下的幸福。学子身上的那股子迂腐气和节|操便按捺不住了。 宫门侍卫将这件事上报于天子,看是不是要赶人。 朱翊钧微微一笑,“由得他们去吧,大明朝从不苛待学子。” 这一坐,便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义学馆其他学子也抱着草席,身着馆中学子的常服一起过来。 卷了边儿的草席在地上铺好,宽大的袖子一振,双膝弯下,先朝紫禁城三拜,而后端端正正地跪着。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自《学庸》后,学子们开始大声背诵诸子典籍。 《论语》、《孟子》、《老子》、《庄子》、《礼记》……一卷卷挑灯夜读,倒背如流的圣人之言自紫禁城门口,响彻整个京师。 随着义学馆牵头,京中其余学院纷纷跟进。一时之间,宫门前竟被挤得满满当当,全是跪着的学子们。他们身穿白色的朱子深衣,身姿端正,纵有艳阳当头,蚊虫叮咬,双腿酸麻,亦不曾移动分毫。 朗朗书声甚至传进了宫里头,郑梦境心怜学子,恳请天子允了宫人为殿外学子送饭。 领头的朱载堉已是须发灰白。他先谢过内监的饭食,而后拱手对着宫门一拜。 “皇恩浩荡!” 身后学子齐齐纳头而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