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苍凉的战场。 萧庭意声音轻柔:“边境这两年并不安稳,威远国还有石明国一直在骚扰边境的百姓,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酝酿出一个大的战争来。我怀了孩子,不能上战场。” 江元依心中那份预感越发强烈,她只感觉心跳逐渐加快,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她听见萧庭意问她:“虎泉军,你愿意接吗?” 江元依愣楞地看着萧庭意,有些不可置信。 萧庭意紧握着黑色令牌的手逐渐松开:“这令牌给你也不一定会用上,但以备不时之需,万一发生了战事,我再将令牌从锦州给你就晚了……” 见江元依还没有回应,萧庭意拍拍江元依的手,“元依,你要是不愿意也无妨,有父亲和大哥在……” 江元依一把握住萧庭意的手,声音带着轻微的抖:“姐姐……我愿意。” ———— 萧拓一脸懵地等在院子里,举头望明月快半个时辰,脖子有些酸了,萧拓用手肘靠了靠林铮宇:“姐姐找元依什么事儿啊,能聊这么久。” 林铮宇想了想,为了保命,将喉咙口那句话咽下去,皱了皱,演道:“我也不知道。”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江元依起身走了出来,跟萧庭意手牵手一起,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萧拓凑到林铮宇耳边:“我们不在的时候,她们发生了什么?” 林铮宇摇头。 道观里安谧宁静,偶有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 山里的风声和城中的不一样,风刮过,便是一大片接连而至的响。 萧拓牵着江元依回房,丫鬟端来热水,两人洗干净之后窝到了床上。 江元依盖被子喜欢盖到嘴边,只露出一个脑袋。两人侧躺着,面对着面。 萧拓觑着她,问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江元依在姐姐面前说的自信,此时却莫名心虚了,她眨了眨眼睛,搂住萧拓的脖子,声音比平时嗲了三分:“夫君……你,” 她话头还没开始呢,就被萧拓抓住手,扶着肩膀坐了起来。 萧拓:“有话好好说。” 江元依:“……” 禽,兽,你平时不这样的。 江元依清了清嗓子,看向萧拓:“听父亲说起过,再过不久你便要去军营。” 萧拓脑子里千回百绕,竟不知话头为何突然绕到了自己身上,他哽了一下,有些苍白道:“我是萧家的儿郎,总要去战场的。” 刚把娘子娶进家,过不了多久便要从军。那便是长期见不了面,好像不是人干的事儿了。 萧拓平时嘴皮子溜,关键时候却说不出话来。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很久,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江元依提起。 他正纠结着,就听江元依有些委屈声音:“你去战场,那我们岂不是好久才能见一次面……” 萧拓眉头皱起,轻轻抬起头抓住江元依单薄的肩膀:“近几年边境纷争少,就算去了军营……”他缩短了下时间,改成“个把月还是能回来一趟的。” 江元依皱起眉:“一个月见一次吗?” 她将脑袋放在膝盖上,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嘟起。 江元依眼睛形状长得极其完美,双眼皮褶皱贴着漂亮的眼睛,在眼尾微微上翘,此时委屈地耷拉下来,细密的睫毛下,那清亮的眼瞳闪着细碎的光。 萧拓只觉得喉咙发干:“我……” 面前的小姑娘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 萧拓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 江元依面上装得笑嘻嘻的,但绕了半天、演了半天,终于要说出这句话时,她心跳还是猛得扑腾了几下。 “我也可以从军啊,就像姐姐那样,这样就可以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啊……” 江元依眼见着他脸色一点点变淡,声音也不自觉变弱。 萧拓连着这一串一下就想通了。 为什么江元依不再练琴绣花,整日整日地练习骑马、射箭、医术。他是有多蠢才看不出来这些都是在为上战场做准备。 看到亮晃晃的刀砍人,明明怕得发抖,却依旧装作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甚至在他问起时,还会堆起娇憨的笑容。 萧拓头一次在江元依面前真正沉了脸色,声音有些哑:“不可以。” 江元依想过他可能会不同意,可真正听到他没有犹豫地这般说时,江元依骤然有些委屈。 她眼眶红了几分:“为什么?我箭术不比军营里的那些训练了几年的人差,我熟读兵书,我甚至背下了宁安国玉章山脉所有的路线和地图,我根据兵书在沙盘上推演了无数遍……为,为什么……” 江元依越想越委屈,眼泪刷得滑下来,就那么滚烫的几颗直直地滚落在萧拓的手心。 萧拓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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