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要对付的人是自己。 如此,她不再对春枝说好话,转身对打着板子的下人冷冷喝道:“住手!” 那婆子一怔,举着板子看着长歌又看看春枝,却不知道是打还是不打了。 春枝冷冷一笑:“这贱婆子本应打十大板子,如今才打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可是小黑兄弟要替她受了?” 长歌凉凉道:“春枝姑娘言重了,一碗菜而已,何需动这么大的肝火,传出去还让外人以为,娘娘为了一口吃食,就要了下人的命,这岂不是在抹黑娘娘的脸面么?” “你!” 春枝脸色一变,长歌继续道:“何况娘娘刚刚怀了孩子,是天大的喜事,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添上血腥人命,岂不是给肚子里的孩子招罪孽?所以,春枝姑娘还是将虹大娘子放了吧……” “呸!” 春枝朝着长歌重重唾弃道:“你说这么多,就是害怕被人知道,你拿府里的东西徇私饱自己的口腹。”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些菜就是这个贱婆子为了巴结你替你做的——你真是好大的脸面,一个小小的贱奴竟天天在府里吃香的喝辣的,连娘娘想吃一口菜都要排在你后面,你还真以为自己勾引着殿下做下那些腌脏事,就当自己成王府的主子了!?” 不等长歌开口,停下板子的虹大娘子在条凳上冲着春枝骂道:“人家小黑兄弟是给了银钱的,补了厨房的食材钱,并不是白吃府上的,平时吃喝还及不上你的一半呢,真拿自己当主子的不是小黑兄弟,却是你……” 虹大娘子本就是耿直的性子,今日白白栽在春枝手里吃了大亏,这口气那里咽得下,不由大声嚷骂道:“有本事让殿下来判,你也不过一个跑腿的下贱丫鬟,凭什么在这里充主子乱打人!?我呸!” 虹大娘子五大三粗,平时身体强健得很,五板子下去,虽痛得厉害,说话却还利索,豁出性命般同春枝干起来。 她本就是王府的老厨娘了,做菜手艺不赖,除去叶玉箐在院子里另设小厨房,魏千珩与其他姨娘主子们都是吃她做的饭菜,在府里也有一定的脸面,再加之今日她并不理亏,所以也并不怕春枝。 她对着春枝继续骂道:“你方才来厨房说娘娘要吃小酥排,我二话没说就撸起袖子要做,你却发疯般的让人捆了我,堵我的嘴,拖到这里就是一顿打——你哪里是要让我做菜的,你就是故意找碴来挑事的,今日这事,我不会罢休的……” 春枝没想到虹大娘子敢突然对她发飙,一时语塞,只气白了脸指着虹大娘子恨声道:“反了,你们都反了……” 尔后对打板子的婆子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快继续打,竟敢对娘娘出言不敬,直接打死扔出府外去……” 闻言,那打板子的婆子又慌乱抡起木板往虹大娘子身上招呼起来。 板子落在身上,虹大娘子又痛得嗷嗷叫起来,痛得没法再骂春枝了。 长歌那能眼睁睁的看着虹大娘子被打死,所以上前一把夺下婆子手里的板子,看着春枝冷冷道:“春枝姑娘真的要为了一盘菜打死一个活人么?虹大娘子没有说错,大家都是王府的奴婢,你岂有资格要人性命?” “那本宫可有资格处置刁奴?!” 威严的女声传来,长歌心口一紧,随众人回头看去,却是叶玉箐亲自过来了。 而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魏千珩。 两人脸色都郁郁难看,到了廊下立刻有下人搬来软椅伺候二人坐下。 魏千珩一言不发,眸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长歌身上,眸光倏地一沉,看得她心口跟着一沉。 原来,后院的响动太大,惊动了堪堪用完午膳准备离开的魏千珩。 准确的说,是白夜听到禀报,说是小黑奴在紫榆院与春枝对上了,怕他吃亏,悄悄同魏千珩说了,于是,本欲离开紫榆院的魏千珩却脚步一拐,转身来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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