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透过阖了一半的浴室门,他看到了陆恩笛。 就在那一瞬,他从头冷到了脚。 房间窗口在浴室对面,陆恩笛被男人掐着脖子,脸色憋得通红。 男人只一手钳住他脖子,将他提上了窗台。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陆恩笛朝这边看了过来。 窗外灯光照亮陆恩笛那苍白似纸的脸,他眼睛很红。 他看着他。 陆南渡看见他朝自己摇了摇头。 下一秒,陆恩笛骤然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迅速的,短暂的,猝不及防的。 陆南渡似乎听到了闷响,他张着唇,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什么痛都感觉不到了。 陆南渡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出去。 浴室门狠狠掼墙上,他出来那一瞬窗口的男人侧头余光扫了他一眼。 陆南渡双目猩红,往窗边冲了过去,他似乎不再是个人。 大概没想他力气这么大,男人一开始防备低,竟被他压在窗台上。 陆南渡右眼被血染红。 他死死掐着男人脖子,手臂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着男人的脸,没敢往窗外楼下看一眼。 忽然,陆南渡上腹骤痛,与此同时,仰面看他的男人朝他笑了下。 陆南渡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薄汗,这一刀唤回了他身上所有痛觉。 他手臂骤然脱力。 男人膝盖一顶,陆南渡腹部愈发吃痛,男人一拳将他砸倒在地。 废物啊。 这是男人对他说的一句话。 这种拿了血钱的人手下不会有分毫留情,男人就是为置他于死地而来。 还没等陆南渡缓过来,他后脑勺已经被重物再次击中。 那天陆南渡很不凑巧发了烧,加上被袭击这么多次,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 温热的血顺着额头落下,左眼也彻底一片血红。 男人说既然这样,也顺手送他一起下去。说着拎住他的领子将他拖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男人皱眉。 也就是他分神这一秒之间,陆南渡摸到了旁边的刀,猛地往男人身上一扎。 他什么都看不见,眼睛被血糊住,只凭着直觉试图刺中男人要害。 他声音沙哑而有力,嘲弄男人。 “被废物捅了一刀的感觉怎么样?” 说着他用力了几分:“你他妈更废物。” 然而他斗不过男人的,男人只闷哼了声,心跳都未因此停止一分。 他将陆南渡狠狠掼在了地上,一脚踩在陆南渡伤口上狠狠碾压。 后会有期。 这是他留给陆南渡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陆南渡意识溃散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陆南渡昏迷了几日,自此以后他被陆老爷子带去了国外。 那晚那个男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警察到达的情况下逃脱了。 再也没有找到。 …… 陆南渡该讲的都讲了,简明扼要。 江汐指尖发凉。 陆南渡声音有些沙哑,情绪倒还算平静,他看向窗外:“陆恩笛是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危险的。” 不然他不会去找他。 “我只是不明白,”陆南渡停顿了下,“为什么他不跟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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