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郎的厉害。 欺人太甚!!! 虬髯壮汉自觉自己征战多年,血雨腥风里趟过,怎会轻易就被眼前这个莫名出头的男人制伏,深感奇耻大辱,猛提一口气便朝崔湃的身后攻去。 如有神助的男人打得酣畅淋漓,所谓人外有人,袁醍醐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她握着尚有余温的发簪,看得正起劲,被虬髯壮汉突然发起的偷袭惊吓到,拼命大喊:“小心!” 顺手操起高颈酒壶扔了过去。 崔湃动都不动,待人攻到身侧,旋身一个擒拿手,虬髯壮汉已经被崔湃从身后锁喉。 动作快如闪电。 此时,袁醍醐用尽全力发出的酒壶暗器,本正好能击中预定的目标,谁知崔湃的身手竟然快过袁醍醐的暗器,调了个位子。 空中飞来的高颈酒壶不偏不倚正中崔湃的后脑勺! 壶里的残酒飞溅崔湃一脸。 银制酒壶哐当落地,壶身上明显一个砸出的凹痕,紫绯色的葡萄酒液顺着崔湃的脸颊流到下颚。 一滴一滴地落下。 呃,袁醍醐惊呆,场面禁声。 崔湃没有温度的眼神扫射过来,袁醍醐本能躲到高文珺身后,做了又气自己干嘛要躲!她又没做错!她也是一番好意! ———— 虬髯壮汉遭锁喉,被迫单脚跪在地上,崔湃手臂一用力,虬髯壮汉立刻呼吸难畅,憋红了脸,艰难挣扎着。 崔湃冷声质问:“怎么,还打不打?” 朱修丕心惊胆跳,崔九哥这一把玩大了!这样下去难保不出人命! 他赶紧看向卢祁,却见卢祁脸上毫无担忧之色。 “啊~” 在场的贵女忍不住小声惊呼,侧过头去。 库尔麦脸有怒色,暗暗从腰间摸出隐藏的匕首,不到非常时期,不会想到害人性命。 崔湃正发横,接到武侯上报斗殴的一队巡防人马抵达现场。 头戴幞头,皂色厚麻制式战袍外罩轻甲,持弩佩刀而来。 巡防金吾卫一进波斯食肆,兵士便将斗殴众人团团围住,拔出横刀,控制现场。 左右金吾卫乃南衙十六卫,宿卫上都。 贵女们一见他们到场,这才放下高悬的心。 崔湃松了手臂,虬髯壮汉重得呼吸,大口大口喘气,其中一个胡人连忙上前将之扶起。 波斯掌柜在门口哭得眼泪鼻涕一堆。 “刘队正啊,您可来了!” 短须男人被掌柜谢天谢地的迎了进来。 “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西市斗殴!反了天了!今天一个都不许走!” 被掌柜招呼的短须男人着浅青色圆领袍袴,乃金吾卫折冲队正,一张国字大脸配上浓眉一对,来势汹汹,一副老子今天不会让你们一个人有好下场的狠劲。 袁醍醐目光扫到他身上的浅青色常服,轻轻咳嗽一下下,火速地跟身旁的高文珺交换眼色。 正九品,今日稳妥。 意简言赅。 刘队正右手叉腰,左手把着腰间佩挂的横刀刀柄,阔步而入,摆足架势,扫一眼七七八八鼻青脸肿的人。 还真是热闹,小厮、力役还有果毅巡迣,哎哟,果毅巡迣不行啊,被揍的这么惨! 他目光一转,又看见四个衣服扯破的胡人,满身酒气,立刻将他们列入挑事的怀疑对象。 如今是该好好教训教训在长安城内不守规矩的胡崽子! “谁他娘的动手打了果毅巡迣!?谁他娘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聚众斗殴!!” 刘队正大声斥责,瞪目一扫,瞄见袁醍醐和高文珺,目光滞了一刻。 这般上层的衣料,不对啊。 再看一眼她们身后,一群胡服锦袍立于满地狼藉之中,眼看受了惊吓。 哪儿来的贵女? 目光再一转,不远处脏了半边脸的男子用右手拇指刮去下颚的酒渍,明显是打架斗殴的主力。 ———— 等等,好生面熟。 这个男子好像是长安城哪家入流门户的子弟? 刘队正怔住了,因为他瞄见了一旁坐在倒塌屏风上的笑脸郎君,这不是大理寺卢司直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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