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的红肿就落入崔湃的眼中,无比刺目。 又是什么时候伤的? 崔湃蹙眉盯着她,却发现一张小脸上毫无疼痛之色,想来已在痊愈。 只是女子过于白皙,难免额角还有淤痕。 崔湃想起那日惊马,他飞扑护她滚地几圈,思来想去,突然笑了,忍不住用右手拇指刮着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 那日他将她护的严密,这额角的淤青只怕是撞上了他的下巴,自己皮糙肉厚,倒是没什么感觉。 有抹额挡着,当时也看不出来她伤了。 马场中,袁醍醐不厌其烦的重复各种训马技巧,突然瞄见阁楼上光点一闪,她抬头望去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醍醐揉着额角穴位纳闷,一定是日光太毒,眼花了。 崔湃背靠阁楼红柱,侧着脖子,抬手看了看身上的铠甲鳞片,长吁一口,幸亏自己闪得快,不然就暴露了,好险。 御马坊小吏低垂着头,尴尬地躬身立一边,不敢发言。 崔湃站直,觉得刚才的行为有失体面,握拳轻咳一声,问道:“你,看见有谁来过吗?” 小吏跪下,声音结巴回话:“没、没有任何人来过,小吏什么都没看见!” “很好,你很尽责。” 手里打着马鞭,崔湃阔步离去。 “……” 小吏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他知道的秘密。 他面色铁青的担忧自己会不会被灭口,谁来救救他,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 原本食不下咽的小吏被崔湃接二连三的到访磨平了恐惧。 小吏发现崔湃估计把他当做了空气,只要他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里,是没有人会知道的。 甚好甚好,小命保住就好。 ———— 城东北大宁坊的坊门被金吾卫军士敲开。 守门的小吏认出了军士当中的中郎将,连忙卸下门闸让队伍进门,崔湃忙碌数日均是宵禁后夜深而归,门吏已经习惯。 回到府邸,阿水侍候崔湃沐浴完毕,退出房中,关上了门。 月上树梢头,窗影烛光摇。 床榻案头,漆竹圆笼里的小黄雀还在扑腾。 崔湃靠近看着它,小黄雀用折了的小细腿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胖胖身躯,跌倒了又站起,再跌倒再站起。 崔湃伸出手将小黄雀捧在掌心,轻轻抚摸,小黄雀叽叽两声,好似在向他抱怨委屈。 黄色的绒毛让崔湃唤醒记忆中的另一个模样。 御马坊那日她身着嫩黄海棠联纹的鞠袍,明明柔弱偏偏逞强。 崔湃看着掌心小黄雀,的确很像。 每日能去御马坊看她一眼,成了他忙碌中的习惯。 注释: 1、兜鍪(d抽 mou)——古代作战时戴的头盔,战国以后称为兜鍪(鍪即锅,因头盔外形如锅得名)宋代以后才称为盔。 2、日本遣唐使迎接——皇帝派使者于通化门东七里的长乐驿迎接,长乐驿是一个迎送公务人员的地方——古濑奈津子 *本故事朱雀门迎接是剧情需要的夸大* 3、唐代佛徒称谓——《唐代墓志所见佛徒称谓词释》姚美玲 第28章 清水自鉴 浓云遮挡艳阳,愈渐密集地拢聚在长安城上空,没有春光加持,再好的景致也退了一层颜色。 本来相约于南郊户外击鞠的素心女社失了兴致,早早收场返回城中,聚在河东柳氏的宅邸闲聊。 身上的鞠袍还没换下,素心女社的贵女们围坐一起喝着热酪浆。 柳善姜放下圆盏,目光落在苑中正在仔细擦拭球杖的一群仆从身上,他们手上动作麻利,很是灵巧,让她想起一句话叫熟能生巧。 “高文珺她们练得怎么样?” “巧工女社那群人你还不了解?吃喝玩乐才是她们的强项。” 圈中贵女接了柳善姜的话头,自问自答。 另有一人附和意见,还补充道:“选个球场选在崇仁坊,练什么击鞠,不过是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组局聚餐罢了。” 素心女社众人一听崇仁坊三个字,笑而不语,这是什么地方? 一出坊门就是长安东市,里面都是深谙美食的高文珺频繁出没的食肆! 还用说什么,崇仁坊必然是她精心挑选的地方。 巧工这群人就不能稍微有点志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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