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笑容,仅仅只是满足于在长安踏实的活着。 眼泪决堤,在被崔湃捂着眼睛的小脸上滴落成线,没有声音。 大雨冲散了现场的痕迹,袁醍醐终是倒在崔湃怀中。 不让她看,因为不忍,不忍让她直面惨烈。 崔湃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金吾卫准备的马车。 ———— 槃多婆叉 槃多婆叉 槃多婆叉的声音萦绕耳边,袁醍醐从极不安稳的小憩中挣扎醒来。 槃多婆叉是什么? 高文珺和巧工女社一众贵女错愕的看向她,“你居然睡着了?” 袁醍醐瞪着眼睛,茫然回望。 那日自通儀坊回来后,袁醍醐并没有向旁人提及自己和崔湃当日去过饮子铺,因为涉及命案,崔湃并不想把她牵连进来,嘱咐她保持缄默。 人在短时间内遭受心理重创,袁醍醐已经消沉多日,连夜里无法入眠。 袁仆射一直认为自己女儿是在骠骑将军的击鞠赛场受了挫折,一蹶不振,随遣了家仆去请高文珺和巧工女社的贵女前来家中开导她。 崔湃忙于查案,已经多日不见人影,心里的秘密只有自己化解,袁醍醐也不敢对其他人多言,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女社的小友们闲扯。 虽是闲扯,却让多日紧绷的情绪得以放松,在嘈杂的下午茶局中,自然地睡着了。 高文珺端着干果小蝶上前,杵在袁醍醐身前看得仔细。 “哎哟,看看你的黑眼圈哦,醍醐你就是太上心了! “对对对,那日球场上我们就察觉出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呢。” 有人连声附和。 袁醍醐靠着榻上红木凭依,抬手揉着额角,醒醒神。 高文珺剥着干果,不屑说道:“别看柳善姜她们素心女社这几日趾高气昂,风水轮流转,日后有她们吃瘪的时候。” “对对对,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赢过她们便是!” 女社成员们的态度出奇一致,“日子还长,且走着瞧。” 斗斗斗! “除了你输我赢的攀比,你们在长安城里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吗?!你们的整个人生就只有这点意义吗!你们就只想活在别人茶余饭后的闲扯里?” 袁醍醐怒而一拍矮榻,震掉了高文珺手中的干果小蝶,摔在地上碎成两半,干果落了一地,显得袁醍醐相当有气势。 满座贵女,噤若寒蝉。 高文珺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啊,有什么问题?” “活在交际场上的风光里,受人评头论足,介意别人的看法,成为看客眼中优秀的模样?” 袁醍醐长长叹息:“往后余生你们都要这么过吗?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心里真正喜欢什么?真正希望得到什么?” 众贵女哑口无言,都在自问。 “我不喜欢音律,我喜欢厨艺,可是母亲总是告诫我,精通音律才是高门贵女的高雅素养。” “我不喜欢长孙家的郎君,可是族中长辈都觉得我替家族光耀了门楣。” “我想念学,可是家中姊妹都觉得无才便是德。” 每一个人的心声,都让大家感同身受,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进入血液中,瞬间遍布身体每一处。 袁醍醐突然领悟了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情。 每个人都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生活在央央大唐之中。 而崔湃守护的正是长安城中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守护着他们努力过好的每一天。 谈心会散去,卓有成效,每个人神清气爽的离开,好似都有了新目标。 袁氏仆从领着阿水前来,阿水向袁醍醐问礼后,递上香墨小笺。 展开小笺只见其中一行短语:忍不住的只有咳嗽和念你。 阿水说自家郎君分身乏术,无法前来看望,袁醍醐明白自己能做的好像只能乖乖的等他,让他安心。 她回想起大雨中崔湃独身面对凶徒的险恶。 如今想来黑衣人闷杀饮子铺中之人,必然也看见了他们离开,所以黑衣人是追赶他们而来! 也想将他们杀之灭口! 为什么?黑衣人到底在怕别人知道什么? 她震惊起身! 脑子闪现黑衣人自尽前的大吼,正是槃多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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