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死得许是更惨。 高玉珩突然使了个眼色,那人手一松,张从喜欢便挣脱开来。高玉珩冷淡道:“我给你一次陈情的机会,要是再有隐瞒,就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锦衣卫那边的刑罚更胜一筹。” 他笑了笑:“朕想要把贴身大太监送进诏狱,你看看满朝文武哪个会出来为你求情?” 到这时,高玉珩反而没那么生气。能藏到他身边的眼线,最高级别应该也就是这一个了,只要揪出来杀鸡儆猴,能管用个几年便够了。 书房里只有张从喜大喘气的声音,高玉珩自然知道这些太监,素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也不管张从喜此时心里有多少挣扎,重新坐回御案前,那侍卫一点没客气直接逼上前去。 张从喜被这么一吓,顿时连滚打爬到高玉珩脚边。 已经被皇帝怀疑上了,绝对没有脱身的可能。待会审问他的人也不会留守,与其被人挖出口供,还不如在皇帝面前坦白,还能少受点皮肉苦。 张从喜脑子转个不停,想通了这一茬,连鼻涕泪都没来得及抹掉,脸贴着地面,就开始交代他和钱阁老之间的种种交易。 他怕惹怒皇帝,也不敢说得太多,只道若是危害皇帝性命安全的事情,他是绝对不敢干的,而自己呆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这一回也是受到钱阁老要挟才会卖消息,总之把污水全都泼到别人身上,心里还是抱着一分无望的念想,指望着皇帝能念在他这些年的苦劳身上,留他一命。 高玉珩才知道吃了熊心豹胆的人是钱阁老。他看着狗太监怕成这样,心里确实痛快了一些,一抬脚把他踢到一旁,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这几年究竟卖了他多少回,他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张从喜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接着便越说越溜,一五一十地把他和钱阁老联系的暗号都说了出来。 重复两回“皇帝不舒服,有事明日说”,是提醒他们皇帝要对他们施行一件出其不意的大事,“早朝”则是说他会找个机会让人把具体消息送出宫去,叫钱阁老派个心腹人在老地方等他。 高玉珩听到最后一句,便是心中一动,见张从喜偷摸看他,才察觉这太监说出这句话是想将功折罪的意思。 他顿了半响,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要是能抓住他们三人的把柄,朕免你刑罚,赐你全尸,且你在外头的父母亲人,朕也放弃追究。” 张从喜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高玉珩的底线在哪里,他是最清楚的,他深吸一口气,抖着声音应了声是。 高玉珩也不担心他耍花招,他阖家的性命都在他手上,钱阁老手段再通天,能保住他家人一时,难不成还能保一世? 京城的一间隐蔽宅子里,几个当朝重臣目光时不时便扫向外头,心不在焉地喝着茶。 等到外头敲响了一更的暮鼓时,苏阁老忍不住道:“那太监靠谱吗?” 虽然宵禁要到三更才开始,可现在外已然黑了下来。明日还要大事要办,苏阁老实在担心待会回程路上,会出麻烦。 钱阁老闭目养神,道:“张大总管自皇上在潜邸时,便与我有交情。若不是大事,他不会这般慎重。” 徐阁老对着封恒面色冷淡,此时跟苏阁老说话,却很是亲切,他道:“老苏,你不用害怕。张从喜那小子敢跟老钱搭上线,那就不是一般人。他从几年前皇帝还不是太子时,身上就不干净了,要是出了麻烦,皇帝好歹还要看内阁的面子,他就不一定了。” 苏阁老叹一声:“我从方才出宫后,眼皮子便一直跳个不停。” “你有什么好跳的?”徐阁老酸溜溜道,“皇帝不还点了你们家苏昌当探花吗。他想要分化咱们三个,独独挑中你给了甜头,你这运气已经不错了。” 苏阁老苦笑一声:“我们家还缺这个探花吗?皇帝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家母病重,想看着阿昌高中,阿昌也不会报考这一届恩科。”天知道皇帝给的这点甜头,他付出多少才能重新得回旁人的信任。 这个话题实在让人怅然,苏阁老叹了一声,又岔开话题道:“我们三个都是出身江南,也难怪皇帝会看我们不顺眼。” “谁叫他运气不好,先帝帮他看好的几个阁臣人选全都追随先帝去了。”徐阁老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