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竹想了想,觉得装病能躲掉不少交际,便点点头。魏姨母给她抹了点清凉药膏,对着强颜欢笑的田夫人笑道:“蕙心是第一回参加围猎,方才过来时许是颠得狠了。” 田夫人脸色缓了缓,道:“第一回行远路都是这样,不如先进帐篷休息一会儿。”又关心了一回宋师竹的身子。 魏姨母只得又与她多说了几句。经常出入封家,她也对胡同里头的几户人家十分熟悉。初初到围场,众多相熟的夫人太太都是围成一个个圈子说话,田夫人不知怎么的凑了过来,许是打算用和甥媳妇的交情打开局面,没想到宋师竹这般不配合。 过了这一茬,宋师竹私底下对魏姨母道了声谢。魏姨母笑:“你婆婆前几日还一直让我多帮衬你一些,说这些就见外了。”自己那个姐姐不爱出门,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出些力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这会儿想要出力的人多的是。 她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一些夫人太太,宋师竹和皇后娘娘合开的那个锦绣货铺,算得上是这两年京里最惹人眼的事情,日进斗金,若不是章太后明说时辰钟的作坊是给皇后的聘礼,多少眼红的人就敢直接仿制了。 有些话,那些人不敢跟皇后提及,便只能来宋师竹这里打边鼓。可惜的是,封恒常随御前,不是谁都能轻易拿捏的,宋师竹又只参加一些同僚同榜家的聚会,其他不认识的,基本上都拒之门外。找不着门路的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她结交一番。 魏姨母方才在马车上就已经提醒过宋师竹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 好在过了一会儿,宋师竹总算打起精神来。 皇家侍卫送来让人一些刚猎来的野味,这等待遇只有几家外戚和勋贵才有。其他人用的食材都是自带的,或是在路上和农家买来的,魏姨母跟着宋师竹,也享用了一番李家厨娘烹煮的美味。 营地内有一条弯弯流淌过的小溪,溪水潺潺,里头还有鱼儿在跳跃。宋师竹吃完午饭之后,站在溪水边,吹着和煦的秋风,郁闷了一早上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她带着丫鬟在溪边踱了两步。没有老天警示,她能做的事情便只有这么多。前几日出发时,她甚至和封恒在马厩待了两个时辰,就是想察看自家带来的两匹马匹究竟哪一匹是画页上面的,可惜马长得都是一模一样,就连她的金手指也不管用。 宋师竹正在心里算计着章太后什么时候会传旨去温泉山庄,便有个大宫女过来说是皇后娘娘有请。 宋师竹过去时,李随玉那边已经用过午膳了。她今日一早也不得闲。 宋师竹看她疲惫的面色,便问了几句。李随玉揉着太阳穴,道:“我今日一早上召见了不少勋贵家的女眷……”可惜一点发现都没有,若是武勋那边真有异动,那些人家总不会放着自家女眷被拖累。 宋师竹想了想,敏感问道:“威远伯府家的女眷来了吗?” 李随玉顿了一下,想起宋师竹和宁氏之间的矛盾。 宋师竹一眼便知道她的意思,她摆摆手道:“我没那么小心眼,宁家主枝都被换了一遍了,就算有仇怨,也过去了。”更何况这几年,宁氏被关在家里,两人毫无任何交往,宋师竹现在想想,连她的模样都有些记不住。 李随玉摇头道:“就算是,也没关系。”宁氏已经被李家休了。李随玉一想起宁氏,也是觉得讨厌。她和宁氏从来没什么矛盾,可宁氏却泄露了不少她的事情给宁家,其中隐藏的恶意,当真诛心。不过幸好,涉及其中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宁家主支就连爵位都保不住。 如今的威远伯还是章太后从宁家旁支提拔上来的。 李随玉想了一想今日一早见着的威远伯夫人,极为老实客气,还把一双儿女也带过来了,威远伯那边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宋师竹却有些说不好的感觉,她沉思半响,突然问道:“威远伯是武勋之家,听说宁家以前战功赫赫,军中有不少武将都是宁家人,现任威远伯不过袭爵一年,真的能够把宁氏那些人全都拢在身边吗?” 若威远伯只是一个空壳子,对家族事宜有心无力。这样的领头人,即使能够拿到权柄,可族人不听他的话,就算看住了威远伯家的女眷,也是没用啊。 李随玉有些迟疑,不过之后便道:“宁家那些人不是什么良将。”宁家会沦落到今日也是有愿意的,家族内部盘根错节,并不团结,又有主枝无力,不能在朝上帮他们争夺好处,这些人如今只是虚有图表罢了。 宋师竹却还是不能放心,心里掠过的疑云带着极大的危机感,她想了想,道:“你手上有禁卫军的名单吗,不如看看里头哪几个是姓宁的,咱们好生关注一番。” “……”李随玉道,“军队名单我怎么可能会有?” 若宋师竹问她拿宫中太监宫女名单便罢了,她只是皇后,主宰后宫事宜,怎么可能会知道军队的事情。 两人大眼瞪小眼,宋师竹叹了一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