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费解。 皇帝原以为皇后是为了帮助三王爷篡位,可是三王爷被她杀了。 皇帝亦猜过皇后是为了纪家,为了她的父兄谋权。可是在这份周自仪递上来的名单中,写了好几位纪家人。这几位大臣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以皇帝对纪家人的了解,似乎也不像有着那么大野心的逆臣。 如此只剩下最后一个猜测。他年长皇后十九岁,迎娶她时,她不过是十五岁的蓓蕾年纪。皇帝只好猜测她当初嫁得心不甘情不愿,甚至心有所属,筹谋多年为了报复他和纪家,为了和她爱的郎君团聚。可是她居然杀了卫瞭的生父。扶植卫瞭与情郎团聚的猜测,便也不成立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片寂静中,皇帝愁眉自语。 半晌,皇帝沧桑的目光中闪烁起亮光。手中的名录跌落,他惊得失措。 这是自他二十年前起兵复国后,多年不曾再有过的震惊、不淡定。 他的眼前浮现多年前,立后之日,第一次见到皇后的场景。不过十五的年纪,一身正红凤服款款走来,曳地的裙角吻过百砖,她美艳的容貌中没有半分小女儿的羞怯。 画面一转,已是他们婚后。时日太久,他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她那日不甘的目光。 “只因我是女子” 那是他记忆中,向来从容优雅的皇后唯一一次失态。 “原来原来是这样孤的皇后啊哈哈哈”皇帝拍榻大笑。 皇帝终于理清了心中疑惑,那边在回东宫路上的卫瞻却心情阴翳暴躁。 明明还没到寒冬,他却觉得刺骨的寒。 谁都知道皇家薄情的道理,可事到如今,他还是觉得遍体生寒。红砖绿瓦金碧辉煌之内,不知掩藏了多少肮脏和冷血。他生于皇家,注定今生离不了夺权。他不由又去想,日后他终身困在这红墙绿瓦之内,是否有朝一日也会日渐冷漠,甚至冷血。 权利当真可以让人变得不择手段变得人不像人究竟是因为他太容易得到而不齿,还是因为别人错了 每当他情绪阴沉时,体内的阴阳咒便会悄悄运转,使他变得更为暴躁。回到东宫,他远远看见书房里的灯是燃着的。 是那个嫌命长的狗东西在他的书房里他大步走去,一脚踹开书房。 两排书架间露出最里面的长长檀木书案。霍澜音伏在桌上睡着。卫瞻的踹门声,让她揪起眉心,眼睫颤了颤,迷迷糊糊醒过来。 卫瞻怔了怔,穿过书架走到长案前。 “你回来了。”霍澜音揉着眼睛坐直身子。 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袖子上的褶皱压在她雪白的脸蛋上,留下一道红印子。 “没回家”卫瞻用指腹沿着她脸上的那道红印子捻过。 “陛下可还好”霍澜音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她整个人还是迷糊的,一连打了两个哈欠。 卫瞻想问她为什么没回去,又怕得到天冷不想走这样的答案。他不问,就可以当成她是担心他。 他用手指头去戳霍澜音的额头,将她的脑袋戳得向后仰。 “把自己洗干净没有” 霍澜音用手心捂在自己的额头,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卫瞻“啧”了一声,俯身,手臂探过她膝下,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走出书房,往寝殿去。 他将霍澜音放在床上,霍澜音坐在床上又是一连打了两个哈欠。卫瞻阴着脸,看着她的嘴慢慢张大打哈欠,看得他都想打哈欠,在霍澜音将要张开嘴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卫瞻黑着脸捂住了她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