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眼的方式替人家挡了下来,仰头全灌了,喝得一滴都没剩。 也不知道里面都掺和了什么酒,在梁在野身边待久了,文羚已经被逼迫着灌出了量,还是没遭住这一杯。 他喝第一口的时候都没能顺利地咽下去,火辣酒水入口极其苦涩,顺着喉咙一路烧进胃里。他趁席间客人们眼睛没朝这儿看,偷着跑去洗手间吐了,当时忘了是怎么出来的,晕晕乎乎就被拖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透气窗被积雪挡住大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化开。这酒后劲儿十足,胃里翻涌着发烫,抽在身上的伤也火辣辣地疼。文羚身心俱疲,叼着钥匙却没力气开手铐,靠着墙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躺在医院,床头桌上撂着盛粥的保温桶和手机,手机屏幕上刚好显示着一条梁在野的语音。 他皱眉爬起来听,冷冷的一句“醒了就回来”,听得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文羚能想像到梁在野从容地把自己拎起来扔到车后座,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医院,顺便带上手机,方便他远程发号施令。 没有什么能脱离梁在野的控制,比如公司的股票,比如床上的情人。 文羚脱力般躺了下来,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身体从内到外火烧似的难受和虚弱,只想一个人多睡一会,像现在这样安静的疼痛甚至是种享受,听不到羞辱谩骂,身体里也没有含着腥臭恶心的jy,或者其他什么让人脊背生寒的玩具。 不过,这两年倒也不是一丁点好记忆都没留下。 想起酒宴上梁如琢略过自己的那匆匆一瞥,文羚的身体放松下来,抱着医院的枕头高兴地躺了一会儿,淡笑着用手指卷枕头边缘。 整整两年来他都不曾在梁家老宅里品尝到什么快乐,却记得他们的每一次相遇,记得梁如琢身上浸染着清澈的味道,像清晨露起时盛放的狐尾百合。 梁如琢——他并不敢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 温玉君子,如琢如磨。 第2章 文羚自己打车回了老宅,进门时听几个佣人闲聊,说昨晚家宴一结束,二少爷就坐自己司机的车回住处了,没在家里停留。于是放了心。 梁在野好像在家,会客室里溢出一股呛人的雪茄气味,隐隐能听见嘲弄的低笑声,梁在野正和几位朋友聊着昨晚的家宴。 一屋子物以类聚的狐朋狗友。文羚透过门缝瞥见了两张熟面孔,心里又狠狠一紧,小心翼翼提着自己的拖鞋,尽量不发出任何脚步声,把洗净的保温桶放进橱柜,快速经过会客室敞开的门口,踮脚逃上了楼。关上门的那一刻,跟小时候躲过了胡同口的大狼青一样松了口气。 梁在野背靠沙发闲坐,两条长腿交叠搭在黄花梨老茶几上,分神去瞥从门口偷溜过去的少年,叫佣人去给他添点食儿。 朋友好奇问谁回来了,梁在野心不在焉地吐了一口烟雾:“我养的那条小狗儿,心情好了抱出来给你们看看。” 会客室里又一阵哄笑。 终于躺进自己床里,文羚抱着枕头艰难地翻了个身。他睡的是双人床,但人瘦弱,又蜷缩成一点点大,只占了一小块地方。 “汪。”文羚用力把头埋进枕头里,咬着枕头边磨牙。小狗就小狗,他不在乎。 断续睡了几个小时,醒过来时整个人还浑浑噩噩的,半晌才发现身上已经上过药,但更像是糊弄着随便涂的,药瓶还胡乱扔着。看来梁在野来过,无非就是看看自己的小宠物还能不能喘气。 他挣扎着爬起来去橱子里翻出一张好洗的方垫子,垫在身子底下免得把药蹭在床单上,然后伸手摸进抽屉最底层,从一堆药瓶中间摸索翻找。 文羚先天不足,拖着一副病弱身子进的梁家老宅,两年来药吃得比饭多,也养回了些精神。进口药瓶身上密密麻麻写满外国字,梁在野在这上面花钱从来不含糊,毕竟身子骨太弱也经不住他折腾。 文羚翻找了一会,从抽屉最角落里拿出一枚深蓝的珐琅袖扣攥在手里。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