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出去一趟,明早回来。 文羚很乖地点头:“你要上夜班吗?” “偶尔也会忙,乖。”梁如琢俯身吻他的额头,“晚安。” 离别墅三十公里外的一座白色教堂座落在枫树林中,上空时常盘旋着几只黑鹰。 梁如琢摘掉手套走进去,摸出一枚胸针交给牧师。牧师向他行礼,转身引他进入通往地下的入口。 悠长漆黑的楼梯螺旋通往地下,经过几道门禁之后才再次明亮辉煌起来,时不时就能嗅到一股血腥味从空气中飘过。 地下拳场厮杀激烈,热闹非凡。潮水般的尖叫和粗鲁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一位体格十分健壮的英俊男人迎了出来,半袖t恤下肌肉蓬勃有力,双臂满布刺青,脖颈挂着一枚银色十字架。 “hey,如琢,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威尔斯热情地与他拥抱,脸颊相贴,揽着他脖颈进拳场叙旧。 威尔斯开了一瓶拉菲,他喜欢优雅品尝葡萄酒的同时欣赏血肉横飞的比赛。场上有位俄国佬已经连胜了十多场,正在吼叫着向观众们展示他雄壮的姿态以获得更多投注的金钱。 聊起家庭,梁如琢说自己快结婚了,和一个男孩子。 威尔斯挑眉大笑,男人操起来很带劲,他十分理解梁如琢这种没什么感情的男人追求的身体婚姻。他想看看被老朋友看上的是什么美艳货色,一见照片才知道真的是个小男孩,白白弱弱的,脸上好像写着“请您用力欺负我”。 “难以置信。”威尔斯醒着杯中红酒感叹,“你从前口味可没这么清淡,之前跟你的那位老师呢?” “噢麻烦帮我保密……”梁如琢揉着太阳穴笑笑,“小孩子最喜欢吃醋,会哭的,我得哄很久很久。” “当然。听说疼老婆是中国人的传统。”威尔斯哂笑,用中文说。“来找我有什么事?” 场上比赛又一次开始,几个回合下来,对手明显支持不住俄国佬的猛烈攻势。威尔斯看出了端倪,撂下酒杯起身望过去:“还没人敢在我的场子里打假赛。” 他还没掏出枪,只听身后一声闷响,赛台上的俄国佬脑门正中多了个弹孔,僵直着跌下来,血花四溅。 观众席一片哗然。 梁如琢把一把安装消音器的手枪放在桌边,再次摘掉沾上火药气味的皮质手套,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推给威尔斯,表情平淡得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帮我找一个女人,姓唐。” 第50章 梁如琢的宾利行驶在清晨的公路上,手肘搭在窗边,偶尔望一眼金色的海岸线,沙滩上穿比基尼的辣妹们成群嬉闹。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带文羚过来趟水,文羚肩胛的刺青相当抓眼球,身材夸张的白人男性常在他眼皮底下过来搭讪,向小野猫吹口哨。 但这是他的家养猫咪。那片乌鸦刺青没被洗掉只是因为梁如琢怕他疼,大哥让文羚用疼痛记住自己,他不想再用疼痛逼文羚忘记大哥。 梁如琢审视后视镜中的自己,曾经的阴戾被磨平了一半,伪装的温驯倒开始让他困惑,似乎某些虚假的东西正从骨子里消退,被一些近似温暖的元素取代。 他洗了个澡才悄声走进卧室,文羚怀里还抱着他送的小羊,蜷缩成很小一块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看到这样的画面,心就像加热的黄油块一样融化了。 梁如琢轻手轻脚地躺进被窝,把文羚怀里的小羊拽出去,换上自己这个大玩偶。 文羚睡得不熟,半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才安心又睡过去,舒展开身体缠到梁如琢身上。 看来他没发觉异常。梁如琢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地下拳场是打黑拳的地方,威尔斯的拳场是举国闻名的地下黑市之一,死亡率高达百分之百,被称为格斗界的洪都拉斯(谋杀之都),必须有一人致残或致死才算本场结束,因为只有这样才足够刺激吸引眼球,一记绞杀锁住对手脖颈,只需几秒定格,对手倒地或被摔下赛台,因颈骨骨折而死去,观众们为他们下注的英雄胜利尖叫欢呼,抛出鲜花和钱币。梁如琢当初几乎净身出梁家,初来美国时用这个赚了一笔快钱。 昨晚实在没忍住,梁如琢上场玩了十把,不动声色地发泄一直以来的怨气和悲伤。拥有文羚的这段日子让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却要掰着指头数这种甜蜜何时到尽头,眼看着爱人一天比一天更加消瘦,戒指可以约束爱情,但无法困住生命流逝,每天半夜他总会惊醒,摸摸文羚的脸颊身体,听他是不是还有呼吸和心跳。他经常做噩梦,梦见醒来时文羚已经僵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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