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夫妻俩因为一件小事起了争执,她吵不过在下,一赌气就跑了。在下一路追到卫国,差点没把弗告城反个底朝天,她果真在贵庵?” 住持道:“小庵的确有位借宿的女施主,至于是不是施主要找的那位,贫尼却不知。”转脸看着小尼道,“你到后头把芳娘叫出来,看这位是不是她丈夫。” 小尼道了是,放下手中的笤帚,绕去了后面的禅房,见芳娘正在松树下洗衣裳,就越过她,到了房里去。 禅房里的摆设很简单,东西两张床,中间搁着一张八仙桌,桌边站了一位女施主,女施主正在低头作画。 小尼道:“祁施主,外头有俩男客,要找穿紫衣的姑娘,住持没说你在这儿,让我把芳娘叫过去给他看看,他俩就是追杀你的人么?” 步长悠执笔的手一顿,一个墨点在纸上晕染开。 第115章 躲藏 步长悠将笔搁下, 问:“两人长什么样?” 小尼道:“一个穿黑,一个穿蓝, 黑衣裳的那位施主的额上有块朱砂。” “是仇人。”步长悠毫不犹豫的开始收拾笔墨纸砚, “我从后门出去躲一躲,倘若他们走了,小师傅到鼓楼上敲几声鼓, 我就回来。” 步长悠又出去嘱咐芳娘, 叫她别说漏嘴了,自己就从后门出去了。 芳娘跟小尼姑到前头去。 相城远远瞧见了,虽看不清脸, 可看那体态就不是。 他甚是灰心。 他们辞了住持,刚走出庵门没多远, 李玮就道:“公子,你瞧见那女子头上的发带了吗, 啧啧, 真漂亮。” 相城且沮丧着呢,没空细思索他话中的用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李玮见主子不开窍, 继续暗示:“刚才她正对着公子,公子估计没注意,小的站在侧边,一眼就瞅见了,还移步仔细看了两眼。紫色的缎子,带尾上绣着金鹤, 那针脚,啧啧......下头还坠着流苏……” 相城忽然顿住步子,眼睛跟着亮起来:“你是说?” 李玮道:“那女子一身粗布衣裳,说话也粗里粗气,怎么头上会有如此精致的东西?小人盲目一猜,是不是公主送给她的,毕竟公主那么大方,什么都往外送。” 相城觉得李玮说得甚有道理,他不经意的一瞥,余光瞧见刚才那小尼姑出了庵门,正在居高临下的望他们,就拽了拽李玮的袖子。 李玮回头瞧了一眼,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往下走。 这厢主仆俩从前门出,一路往下。步长悠那厢从后门出,顺着山道一路向上。 冬日万物凋零,山上没什么看头,越往上走越荒芜寂寥。 步长悠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庵里传来的鼓声。 她没急着下去,而是在上头继续看山景,边看边想画完了手头的《万佛图》,接下来应该画什么。 以后就得养家糊口了,不能再那么随意。虽然顺走了霍都的玉佩,当了三百两银子,吃穿是不愁的,但买笔墨纸砚就花去了百两。而她前几日画了幅《清平乐》送到城里去卖,才卖了二十两银子,入不敷出。她现在作画,已不能像之前那样兴之所至,必须一幅接着一幅来。 她蹲在道边,琢磨了一会儿构图,决定下幅画《红梅傲雪》。 想好后,她顺着山间的小道慢悠悠的下去了。 半道上肚子咕噜噜的叫得厉害,这才想起自己只顾作画,没吃午斋,就没回庵里,而是一直下到了山下。 山下是一个小村庄,百十来户人家,她初次骑马经过这里,就是被路边的肉羹给绊住了。 卖肉羹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年轻姑娘记性好,还记得她,见她来了,忙来招呼。 肉羹又香又烂,步长悠吃了滚滚的一碗。 吃完肉羹后,步长悠付钱,那姑娘接了铜板,忽想起一事来,就闲谈似的随口道:“刚才有几个城里人到这儿来,他们手里拿着一幅画,问俺见过画上的姑娘没。画上那姑娘一身紫,仙女似的,俺立刻就想起大妹子。说前几天在俺这儿吃过羹。他们问俺知不知道大妹子的去处,俺说不知道,只看见牵着马往里去了,他们就顺着俺指得路一路问了过去。”微微一顿,“大妹子,是找你的不?” 步长悠的第一反应是相城,但一品又觉得不对,追问道:“城里人?” 姑娘道:“虽然俺们这儿离国都不远,但是俩地方,多少还是有些口音的,俺一听就听出来了,他们是城里的人。” 步长悠继续问:“什么时候?” 那姑娘道:“就晌午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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