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此前发生过那么多事儿,还能心平气和面对面坐下来。 很多事情,寻求原因,没人说得清。 说实话她饿了,放学到现在,走了那么多路,早已过了她平常吃晚饭的时间。 祁正做菜,味道还不错,这一点比她强。她那些同学里,进厨房的少之又少。 祁正今天话很少,就这么一直安静着,她扒拉掉半碗饭,抬头,发现他基本没怎么动筷子。 夏藤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发着烧。他这顿饭,十有八九是给她做的。 “你是不是没胃口?” 她这一问,自己吃饭的动作也慢下来。 祁正知道她这人顾虑多,夹了一口菜搁嘴里,“吃你的,别瞎操心。” 夏藤低头把饭咽进去,问:“我等会怎么回去?” “没车了。” “……” 夏藤放下碗筷,“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得回家。”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祁正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碗里的饭解决完,倾过身,往她脸跟前一凑。 “认清点现实,你被我拐了。” …… 祁正端着空碗出去,夏藤赶紧把最后几口吃完,也跟着出去。 她想洗碗,祁正看她抹袖子的动作就猜出来她想干什么,“手好了么你就沾水?” “就两个碗,我单手洗。” 祁正眯起眼。 夏藤很自然地接下去:“洗完碗我就走了。” 祁正提起她的衣领就往回拽。 进门,关门,上锁,普通的锁也就算了,这门挂的是最原始的铁锁,得用钥匙捅进去拧开的那种。 夏藤的心跟着铁锁一块死了。 客厅的灯瓦数不高,照什么东西都有黑影。 祁正丢下她,过去倒水,“急着回去干什么?” “写作业。” “在这儿写。” 夏藤找借口,“灯太暗了,看不清。” 祁正看她一眼,放下水杯,去卧室翻箱倒柜一通,竟然拿出一盏折叠台灯来。 他搁茶几上捣鼓一会儿,把卧室那插座拽出来,台灯的插头往上一插,灯亮了。 屋子比刚才不知道清晰多少。 祁正弄好台灯,抬起头看她,“行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光照,他的眼亮晶晶的。 她从未看到他眼里亮起光。 她放弃挣扎,转身去拿书包,“你总不能困我一晚上吧。” 祁正笑了,“真困你一晚上,我还让你写什么作业?” * 夏藤在台灯下翻开复习卷。 拿起笔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病。 可是现在不写,他也不可能放她走,祁正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和他好好商量,行不通,那是最没用的解决办法。 得随着他来,他高兴了,乐意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她写两笔,看他,他坐她对面,把药盒撕得乱七八糟,抠了几个胶囊和药片出来,全部放嘴里。 动作生猛。 吃完,他问她:“我脸上有题?” 夏藤倒也没急着移开,“怎么突然感冒的?” 祁正把药板一股脑丢塑料袋里,没回答。 昨晚她走之后,他醉地东倒西歪,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撞进门,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窗户没关紧,一晚上都有冷风往里窜,他被冻醒好几次,但是身体太沉了,他起不来。 醉酒不宜受冻,容易死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