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要对她下这种狠手? 她进到这宫中许久,平素里就都在朝阳殿中,也没同谁结下过梁子。 莫非是轻尘? 她不知现下是在何处,只仰起头朝外唤了许久都没人应,只怕此地应当是僻静,鲜少有人经过,但是带人出宫不易,现下自己还应当是在宫中。 她心中存着些期望,只盼尽快有人发现她不见,但是却也不敢将生的希望全都交托旁人身上。 思及此,她便就也顾不上身上的伤,试着从井壁上爬了爬,只是这井并未完全干透,井壁的底部都湿滑得厉害,尝试着攀爬了几次却都扶不稳,若是想就这般徒手爬上去实在太难。 许是这边弄成来了些动静,她听见像是有一道步子靠近,随后便就露出一张娇俏面,圆杏眼。 只是那人此刻浓妆覆面,早不似之前的那般瞧着讨喜娇憨,多了几分凌厉,瞧见她时眼底也不见半点惊讶,半点不像是来救人的模样。 “任昭昭?”她吃惊,方才她想过很多人,却压根就没想到用轻尘的令牌将她诓出朝阳殿的是任昭昭。 任昭昭站在井口,垂着眸子欣赏了半晌苏苑音跌落在井地的狼狈样,心情大好:“好久不见啊,苏苑音。” 苏苑音有些费解,实在不知任昭昭这般做的原由,若是细说起来,她甚至进宫伴在芸贵妃身侧这数日以来都未曾同她碰过面,更别说是有什么过节。 “你同我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她小心地问,怕将人激怒,刻意留了些余地。 只是任昭昭并不想多给她解释的机会,只像是被她所说的话给逗笑: “我同你之间哪里有什么误会?若不是叫我发现,我都不知自己还要做这个笑话做多久!” 苏苑音柳眉微蹙,将她的话听得一头雾水。 但是她似乎也并未想故弄玄虚,又开口道:“那日在酒楼,萧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出丑,你在旁边瞧着不知心中可快活?” “任美人做事也要应当讲些道理,那日本就是巧遇,且在场的人那般多,就独独泄愤到我一个人身上恐怕是不妥吧?”她费解道。 莫非是任昭昭一朝得势,想要报复那日之仇,所以就挑了自己这个软柿子捏? 任昭昭讥讽笑笑,不知她是故作不知还是当真不知何处开罪了她,不过已经都不重要了,反正她如何都得死。 “那我便就叫你做一个明白鬼。萧阙那日那般戏弄我,其实就是为了讨你开心吧?我说呢怎就非得要同你们一道进那酒楼,对我怎就那般油盐不进,却就又见不得你受一点点儿伤呢,你当时心里已经快要乐开花了吧?” 苏苑音险些被任昭昭这番说辞给弄得语塞。 天知道当时萧阙同她根本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后来还因着这件事不欢而散,萧阙后来还甚至用性命威胁她,两人还因此冷战了许久,怎现下到了任昭昭嘴里就是萧阙待她如此情深义重。 她张张嘴,想解释,可任昭昭压根就不肯给她这个机会,只又自顾自开口,情绪已然是有些激动:“你敢说你不喜欢萧阙?那日我分明瞧得一清二楚,可真是好一个难舍难分!” 自从被萧阙戏弄之后,姨母就同她离了心,宫中其他妃嫔也时常因这件事笑话她,现下就连皇上都不常到她的宫中去了,可原来造成这一切的因,皆是她。 苏苑音被她的话给问住,迟疑了片刻,却不敢说实话。 就在犹豫该如何说才不会在激怒她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的时候,只听见外头又一阵声音响起,好像来的人是轻尘。 轻尘这几日都被母妃拘在秋水阁练琴,先前几日她还能耐得住性子随便应付应付,可今日当真是被憋得狠了,干脆叫贴身宫女在秋水阁扮作自己,自己则偷溜出去透透气,又因怕被宫人瞧见,泄露了行踪被母妃抓回去,于是故意选了些僻静的路上走。 只是却瞧见了昭美人站在一口井前破口大骂,她听不真切,只隐约停听见几声萧阙的名字。 她不知昭美人在此处发哪门子的疯,于是上前问了一嘴:“你在做什么呢?” 任昭昭身形一顿,有些意外居然会在此处撞上轻尘公主,本来想随口扯个谎掩饰一二,哪知井底的人已经却率先开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