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獠牙露出来了……”颐非一边吃吃地笑,一边靠近她,忽然用很低沉的声音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秋姜的心格了一下。 在这样近的距离里,颐非的眼眸扑闪扑闪,很欠抽。 “别告诉我你是凑巧卖身进的薛府,薛采何许人也,他的住处,你一个新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进来?那小狐狸年纪虽小,眼睛可亮得很,连我都能看出你有问题,更何况身为主人的他?” 颐非忽然伸手,拈起她的下巴,打量着这张不漂亮却十分顺眼的脸,笑得越发深邃起来:“说吧,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交易?” 秋姜的瞳孔在收缩。 “他是不是让你在他府里等风小雅?因为他知道,风小雅一定会来的。风小雅要娶颐殊,就得休掉全部妾室。而你,是那十一个中唯一的漏网之鱼。而只有风小雅来了,薛采才有机会跟他谈条件。他们谈的条件是什么?他们想要利用我做什么?别拿一半的疆土这种话来搪塞我,我不是三岁小孩,欺骗和诱哄,对我没有用。” “那什么对你有用?”秋姜反问。 “事实。”颐非懒洋洋地往车壁上一靠,惬意地舒展开四肢,用最舒服的姿势跟她说话,“把事实告诉我,由我自己来决定要不要帮、怎么帮、帮到什么程度。” 秋姜垂下眼睛,颐非也不催促,任她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后,秋姜终于抬起头来,问道:“除了卷汗巾,我还有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颐非得意一笑:“太多了。比如你看似柔弱其实会武功啦;比如你背我去客房时周围埋伏了三个人在保护你啦……” 秋姜听到这里欲言又止。但颐非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比如三更半夜风小雅却把一个婢女叫到马车上去说悄悄话……” “然后你就知道了我是风小雅的人?” 颐非纠正道:“然后我就肯定了你是薛采的人。” 秋姜沉默。 颐非笑道:“好了。我已经把我要说的都说了,接下去,是不是该由你来为我解惑了?” 秋姜叹了口气。 颐非道:“你不敢出卖薛采么?确实,他是挺难缠的,但是,我也并不比他好多少。我现在对你客气,是因为觉得你有用。但如果一颗棋子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再怎么好用也是徒劳。你说对吗?我的脾气不太好,耐心有限。所以,在我们出城之前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等出了城墙,如果你还不坦白的话……” 颐非笑,没有往下继续说。 与此同时,秋姜看到车窗窗帘的缝隙里,有白光在闪烁。 璧国帝都的城墙,与其他各地全不一样,因为,它是真真正正用白璧镶嵌而成的,在月夜下便如仙镜一般,散发着朦朦胧胧的折光,极尽奢华灿烂。也一度被抨击为劳民伤财。正因为璧国总是把钱浪费在了这种门面功夫上,所以才导致近些年来国库空虚、入不敷出。 而此刻,外头的光便正好宣告了这一点——城墙已在眼前。 秋姜咬了咬唇。 颐非以手支颔,凝眸而笑:“倒数开始,五、四、三、二——” 秋姜无奈地开口:“不是我不想说……” “哦?” “而是……我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我不知道。” “什么?”颐非的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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