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的少女,奋不顾身地扑入心仪之人的怀抱,然后就被无情地吞噬了。 风小雅坐在甲板上,望着下雨的海面,眼瞳深深,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想了很多很多。 焦不弃走出船舱,将一件黑色的风氅披到他身上,低声道:“外头冷,进舱吧公子。” 风小雅道:“今天几号?” “七月初一。” 风小雅的眸光闪了闪:“又是一年七月初一啊……”五年前的今天,他娶了秋姜。曾以为那是再续前缘的开始,最终却成了孽债。 偶尔几滴雨珠被海风吹得落在风小雅脸上,他整个人都缩在黑氅之中,只露出忧郁的眼睛和苍白的鼻子,然后,轻轻说了一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谁伤了鹤公的心,为何有此感悟啊?”伴随着一个高亢尖细的语音,船舱的挡风帘被掀开,一个人走出来。 此人约莫四十出头年纪,穿一身青色长袍,美髯白脸,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 风小雅回眸,表情转为微笑:“葛先生可好些了?” “咳,别提了!我这晕船的毛病估计是一辈子都改不好了,你说那胡九仙也真是的,在哪举办快活宴不好,非挑船上!害我每次都上泻下吐不得安生啊……”葛先生一边抱怨,一边裹紧外袍走过来,眺望着前方的海面道,“唔,这雨看来还得下一阵子……能见度这么低,别错过他们的船才好。” “放心吧。我有天下最好的掌舵手。” 葛先生无比艳羡地看了焦不弃一眼,感慨道:“每回别人问我为何羡慕鹤公,我都回答原因有三。一是相貌二是爹,第三,就是不离不弃这对仆人。” 风小雅莞尔:“所以你就哭着认我父亲当干爹么?” “我是想认,但他不肯啊!”葛先生捶胸叹息,“话说回来,好久没见令尊了,他老人家又去哪逍遥了啊?” 风小雅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异色,淡淡道:“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葛先生一愣:“什么?风丞相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曾听闻?” 风小雅凝望着空中的雨珠,缓缓道:“家父曾言,生老病死人间百态,不要大肆张扬,省得仇者快亲者伤。就当是一场雨,来过,看过,化了,润了万物便好。” “好一个来过,看过,化了,润了万物。他老人家的气度,果非我等庸俗凡人所能企及……”葛先生黯然。 风小雅换话题道:“虽然一二是没戏了,但第三你还是可以努力努力的。” 葛先生顿时精神了,眼巴巴地望着焦不弃:“不弃兄弟,你开个价吧。要怎样你们兄弟才肯来我这?风贤弟说了,卖身契早在四年前就还给你们了。” 焦不弃沉默半天才闷声回答:“既已自由,就不再卖了。” “不卖不卖,咱租还不行吗?你们为我工作,我支付你们薪酬。如何?” 焦不弃看了眼风小雅,声音更低,但口吻却更加诚恳:“公子在一日,不离不弃就不离不弃。” 葛先生肃然起敬,拱手行了一个大礼:“是我唐突了。今后再不提此事。” 焦不弃感激道:“多谢先生。” 葛先生摇头叹气:“怎么训练出的这两个可心人儿,真是羡煞旁人啊……” 风小雅笑笑:“放心。有机会的。” “你就别安慰我了。你一日不挂,他们绝不离弃,你又比我年轻这许多,我哪还有机会?” “放心,有机会的。”风小雅又说了一遍,依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