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输不意味着死。想要我死,没这么容易的,颐殊。 颐非想到这里,一个纵跃,飞身朝某处跑了过去。 *** 品从目的手按在薛采的头发上,眼神中有很浓的慈爱,很淡的悲伤。 再然后,薛采的身体忽然软了。 品从目顺势接住了软软的他。薛采睁着一双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但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便合上眼睛晕了过去。 巴掌大的脸,一旦闭上眼睛,收敛了所有超出年纪的东西后,便成了一张真正的孩童的脸。 品从目注视着怀中的孩子,勾唇笑了笑:“你的未来长着呢,赌在这里不值得。” 他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四名金门死士出现:“护送他走。他能活,你们,便也能活。” 死士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跪下磕了个头,便背着薛采飞速而去。 品从目又打了个响指,更多黑衣的金门死士出现了。他环视着这些久经训练但始终活在暗幕中的年轻人,笑了笑:“你们曾经接受过很多任务,杀人害人坑人骗人……今天,试试救人?” 这时,第一重海浪冲垮一切阻碍,终于冲到了西城门前,嘭地一声撞上十余丈高的城墙,为这个尚在为左右掖门起火而震惊的都城,再添惊雷。 *** 颐非掠进了琼池殿中。 此时此刻,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撕毁了一半的金丝纱帘随风不停摆动,慌乱无助地等待着最终被火势吞噬的命运。 颐非冲到主座的凤榻前,在上面摸索着,突摸到一物,按下去。 只听咔咔几声,北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颐非的心稍稍一稳——这是当年父王在宫中修剪的众多密道之一,用以跟如意门的人私下见面。他正好知道其中几条。之前确定颐殊将选夫宴定在此地时,他就想到了这里有条密道,是通往凝曙宫的——而凝曙宫,正是颐殊公主时在宫里的住处。 今日看来,颐殊其实出现过,比如她扔出来的那一枪——那枪法,绝非替身所能完成。只不过她扔完枪后,便由此密道离开了。那么,她又是如何离开皇宫的呢?跟着密道走,应能有所发现。 颐非正要进密道,脚上踩到一张纸,左下角署名“风小雅”。他愣了愣,抬脚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三句话—— “此生所得者众,吾父为最。” “此生所失者众,吾妻为最。” “若此生重来,盼父非父,妻非妻,相忘江湖,安乐长宁。” 颐非挑了挑眉,倒也没扔,随手揣入怀中,然后弯腰进了密道。 密道很长,地上本积着厚厚一层灰。颐殊大概没想到,在宫中一团混乱之际,还有人能找到这条密道,追寻她的踪迹,因此大咧咧地任由脚印留在上面没有遮掩。 一开始只有她一个人的,到了半途的某个拐弯处时,跟另一对脚印汇合了。颐非的眼神顿时一热——七寸七的脚,是云笛的。 两个脚印一前一后飞快前行,最终停在一道分支处。 颐非试了试,没能找到机关,正在焦灼时,想起了腰间的轻薄剑,当即拔了出来。石壁如豆腐般被剑割出一个四方形,再抬脚一踹,立刻碎裂,露出了石壁那头的房间。 颐非爬了出去,外面却不是凝曙宫,而是净房,用来存放马桶的。 颐非捂了捂鼻子,看了一圈,叹服道:“真豁的出去啊,颐殊。” 皇宫的马桶收拾完后,由粪车统一将便溺之物拉去城外处理。而颐殊跟云笛,就是借此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皇宫。毕竟,谁能想到堂堂女王和大将军会窝身在粪车中。 颐非走出小屋,看见火势已经快要蔓延过来了,所以人都逃光了。 看看一侧巨高的围墙,再看看那些堆放在院中几百个之多的马桶,颐非喃喃了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