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缤少年时在青楼认识了一名歌姬,生了个女孩,想要娶进家,二老不同意。有一天上街时被贩子抱走。歌姬受不了打击疯了,然后跳河而死。此其一生之痛。” 她知道,这些在档籍中都写了。 “谢缤发迹后,便派人四处寻找女儿,跟南沿的青花势成水火,常年拦截他们的船,给如意门造成不小的损失。所以,夫人才把任务目标定到他身上。她真正要的不是足镔,而是他的命。” 她的手攥紧成拳,半响后道:“我不杀人。” 品从目走过来,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你有这样的底线很好。但这是她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必须完成,且要完成很完美,这样,她才没有任何借口不把权杖交给你。” “我不明白,老师。我认同您说的如意门是万恶之地,我认同您说的如意门应该毁灭。可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每一天都有新的罪恶诞生,每一天都有无辜孩童死去。早一天,就能好一点,为什么要拖延?为什么非要等我接掌如意门?” “如意门是万恶之地,但如意夫人不是万恶之源。杀了她,还是有人略有人买有人杀人有人作恶。没有如意门也有别的门,没有青花还会有红花绿花……沿海三十洲,无数乡民借此谋财,无数渔民借此活命……所以,杀一个夫人没有用,灭一个门也没有用。时机尚未成熟。” “那什么时候才算成熟?” “待四国国主皆励精图治,待唯方百姓皆齐心协力。待你……”品从目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一字一字,意味深长,“长大,大到足以承受一切风雨。” “我……”她咬着嘴唇,却是泣不成声,“我想回家。” 她好想回家。 她好想念那个一边看书一边吃青团子的少年。 她还经常会想起那个喂酒给别的女人把别的女人当娘亲的男童。 她想念既能看日出又能看日落的朝夕巷。 她想念璧国精美的瓦舍和整洁的长街,还有那镶着玉璧的高高城墙…… 每一任如意夫人都要在传位给下一个如意夫人后,才能回家。在那期间,她们就算能路过璧国,也绝对不能踏足姬家。 而她在离开时,还崩了大弟一颗门牙,没有好好地跟他告别。 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是不是还是那样皱着眉不爱笑像个老头子一样…… “等你接掌了如意门,结束这一切后,就能回家了。”品从目轻轻地抱了抱她,说了一个字,“乖。” 十二岁时,她扮作谢柳,去了南沿。 见到谢缤,她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是谢柳。我没有名字。我来自如意门。夫人命我从你这里,拿到足镔的配方,然后杀了你。” 谢缤闻言大骇,下意识去抓他身旁的镔剑。 她又道:“你若杀了我,夫人还会派别的弟子来,一个又一个,层出不穷,直到你死为止。” “你想如何?”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几根垂柳,意境斐然。 谢缤看到这块玉佩,表情顿时一紧,一把抢了过去:“这是、这是……柳儿的玉佩!如何得到的?” “她在如意门中,但我不知道哪个是她,只有夫人知道,她把玉佩给了我,告诉我可以假扮成她。” “她还活着?” “我不知道。” 谢缤抓着那块玉佩僵立原地,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你想找到她吗?” 谢缤抬头,目光犀利如电,仿佛随时都会朝她扑过来。 “我的目标是如意夫人。我已经走了九十步,就差最后几步。所以,需要您的帮助。” “你想我怎么帮你?” “把足镔的配方给我,并承诺不再找青花的麻烦。如此,等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