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落泪,痛苦不堪。 她闭上眼,却无可抵挡。 死神已扬起了镰刀,遮天蔽日,朝她狞笑。 沈襄却不肯认命。 闫家! 闫家! 闫家! 凭什么! 她要活! 她不要死! 她盯住白光。赤白光团后头依稀印出‘闫青’的脸,神情自若,依旧美得让人窒息,但冷漠至极,如做着一件极其稀疏平常的事。 沈襄忽然笑了。 她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她在‘闫青’眼里的地位。 她乃一介蝼蚁,‘闫青’抬抬手,便可将她覆灭。若不是因沈襄这名号,‘闫青’甚至不会向她投上一个眼神。 可是,凭什么? 她沈襄重活一世,可不是为这般被人践踏的。 她要活。 她不要死。 如果活不成,她也定要让她死的那人后悔。 沈襄打出生来,骨头就硬。在闫家几年磋磨中,她更在胸口攒了一股气,凭这股气,她活下来,逃进空间,数十载幽闭。 她要得是一个公道。 闫家,必须死。 她从未想过,闫家会有如此强大的人。上一世,她接触到的闫家只是其中冰山一角。其中多少秘辛,并不是她可知的。 今日之祸,她从未曾料得。 沈襄漫漫想着, 这一刻似乎极长。 分明那光束已到沈襄眼前,咫尺之遥,顷刻间便要爆炸,但沈襄却走马灯般忆起她的一切过去,前世十几年已然模糊,唯独最后几年的苦楚搅荡沉淀,表面记忆已浮起散去,留下一把黑黝黝暗沙般的毒,苦到喉干。 她不甘心。 她想起无数次,在幽冷地牢里,她被铁链锁住四肢,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混无知觉,直至被人用盐水浇醒,放开她的手链脚链,将她踩在脚下。直至此时此刻,她仍清楚记得,那些人鞋上哄哄然的臭味,冰冷黏湿的鞋底,地牢微弱白光下,那一张张犹如罗刹狞笑的脸,还有那畅快至极的笑声。 他们生割她的肉。 他们打断她的骨。 他们啐了她的血。 他们用通红烙铁戳上她的脸,刺啦一声后,伴随她的惨叫,是他们高兴欣赏血肉被烧焦的场面后,发出令人作呕的大笑。 他们热爱这游戏,每日一次,乐此不疲。 一次次,她以为她会死。可最后,在无数幽长阴冷难捱的梦过后,她都活过来了。 他们吊住她的命。 他们不让她死。 她足足活了四年七个月。 曾经,她想死。但,他们不让她死。现在她不想死,可他们又要她死。 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人生要让他们决定。 凭什么这些人就可以这样轻轻松松杀掉她,不费吹灰之力。 她不服。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她可以看见闫青慢慢接近,不断放大的脸,如慢放的电影胶片,连微微扬起的嘴角都一清二楚。 她看着闫青,无比平静。 她可以清楚听到安颜因惊恐发出的刺耳尖叫。这声音似乎是人类可以达到的音量分贝的极致,让人听着都想哭。安颜还在发抖,恐惧得发抖,连带着她也晃动。 可是,她都不在乎。 她仿佛置身事外。 沈襄觉得,她似乎站在高处,静静俯视,看着这一切,如同一场无声的闹剧。就在此刻,她望着‘闫青’脸上永远带着的微笑,忽然恶心。 她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这个人,似乎习惯于如此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决定他人命运的地步。诚然,他实力足够强。可沈襄却不愿意做被他决定命运的人。 她恨极了这微笑。 她要毁了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