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老板把盒子打开,把东西拿出来,她看了几眼就借口告辞了。 楼下角落里,齐流海正一边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一边听曲儿呢,听到激动处还跟着咿咿呀呀两句。 匆匆下来的老板娘看着就来气。 这死鬼,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 使唤她去打听消息的时候,那副贱兮兮的谄媚样儿去哪儿了? 现在倒是一副大爷模样! “齐流海,你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亏老娘冒着被人赶出来的风险去给你打听消息,你还是人吗?” 老板娘伸手就去揪齐老板的耳朵,齐老板也不反抗,还笑眯眯地劝她: “哎哟,轻点轻点,捞您手受累了,不然我自己揪?” “哼!” 老板娘把他耳朵揪得通红,看他不敢怒也不敢言,心里的气一下子就跟气球被戳破了似的,蔫儿了。 “怎么样啊?上头什么情况?那个小姑娘是不是被那老狗给骗了?” “什么骗了,人家有钱着呢。而且,出钱买东西的也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年轻小姐。” 对于齐流海突然关心的陌生小姑娘,老板娘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盯着他,跟审犯人似的:“那该不会真是你的私生女吧?” 她一屁股坐桌上,指着齐老板的鼻子:“齐流海我告诉你,你要是真在外面整出了私生女,老娘能把你那玩意儿剪掉你信不信?” “反正我不管,你那堆破铜烂铁,就算不值钱,以后也只能留给小河!” 小河是老板娘的儿子,确切地说,是他俩唯一的孩子。 老板娘和齐老板,曾经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只是,在那动荡不安的十年里,破四旧,收藏那些东西是要被送去改造的。 齐老板嗅出苗头不对,做了一件让柳艳红至今都不肯原谅他的事。 他当时为了保全妻儿,以妻儿的名义,自己写了举报信,举报自己。 举报完,再登报和妻儿断绝关系。 他一人分饰两角,自己跟自己上演了一出夫妻反目成仇的戏码。 当时暗戳戳准备举报他,并且利用他,想斗倒董老爷子的人都被他这一手操作给惊呆了。 这不是夫妻恩爱得很,所以他们都没敢从他老婆那里下手吗? 怎么这会儿,他老婆自己出来举报他了? 还真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成? 从头到尾,柳艳红都被丈夫蒙在鼓里。 知道有一天,革委会的人来抓人,抄家。 然后表扬她的果决,不愧是妇女的楷模,能大义灭亲,举报丈夫。 她听了当时就疯了,是给这男人气疯的。 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骂他丧心病狂,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而男人只是冷漠不语。 她这一闹,好像还彻底坐实了自己举报丈夫,和丈夫划清界限的事儿。 虽然她和襁褓中的儿子得以保全,但她心里无时无刻不恨着丈夫的绝情,和自作主张。 她宁愿自己带着孩子和丈夫一起去接受改造,也不愿意在后来的日日夜夜里都被痛苦折磨。 被儿子逼问,妈妈,你是不是叫坏人把爸爸抓走了? 虽然事情都过去将近三十年了,她和他都老了,儿子也长大了。 但两人始终就这么拖着,再也没和好过。 若说他真在外面有私生女,柳艳红是不信的。 但万一…… 她看齐老板的目光愈发不善。 你要是敢跟别的娘们儿好,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行了!别瞎猜。就我这歪瓜裂枣还断了根手指的模样,除了你,还有谁看得上?” “再说了,我都多大岁数了,哪里生得出那么灵性的小姑娘。还多亏了你的基因,咱小河才生得那么俊的……” 齐老板显然很会说话,马屁也拍得到位。 老板娘被他几句话就哄得眉开眼笑了。 当下便把进去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和齐流海说了。 “那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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