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眉峰下沉:“太后说,她非常后悔为宜笑郡主定下了这门婚事,她看错了你。房是安,你辜负了朕母后对你的信任。” 小皇帝将手掌轻轻一翻,视线在手心密密麻麻的小抄上看了好几眼,继续道:“所以,朕的母后感到很是对不起宜笑郡主,与你和离之后,会重新帮助宜笑郡主,另择良婿。以后房是安与楚宜笑二人,婚娶自由,各不相干。” 其实陛下拙劣的表演和生硬的捧读,瞒不过房是安的眼睛。 然而已经无所谓了,太后的意思,更重。这意味着,他和郡主之间,再无转圜。 一段仅只维系了十六个月的婚姻,就在今日,彻底宣判终结。他终究还是,弄丢了心爱之人。 房是安一动不动,身体就如一尊礁石般失去了生机,在太和殿上,龙涎香的余烬粉末似乎刮了一点在他的鼻翼,房是安伸手触碰,却只摸到了一脸滚烫的水。 楚翊讥诮地背过了身板,“房是安,郡主日后再嫁的郎君,不看重官爵,也不看重厚禄,但一定是个有担当,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跪安吧。” * 傅银钏因为家中纠纷,一气之下搬离了国公府。 然而,那个男人却紧追不舍,屡次三番地过去她的别苑骚扰。岁皇城没有她的娘家,傅银钏不堪其扰之下,只好盘算着先上太后这里借住几天。 反正先帝驾崩后,傅银钏怕太后难受,在宫里陪吃陪住了她两个月,也曾长住过一段时日了。 就因为这点子情谊在,所以她说要叨扰几日,纵然姜月见心中再有不愿,也只好顺着她,先敷衍几天。 傅银钏一上门便开始打听,关于太后与那个小太医的逸闻。 “太后娘娘,我这一入宫,就听到有人嚼舌头,说娘娘和那个小太医好上了?真的?” 姜月见还没组织完言辞,她的眼睛雪灿灿的,又道:“你俩动静闹挺大啊,可曾……巫山云雨,闺房之乐?” 姜月见眼波睨向没个正经的安国夫人,哼了一声。 这不冷不淡的,听得傅银钏诧异至极。 姜月见想若不是这个不速之客不打招呼自来,说不准今日已经巫山云雨了,撩拨了这么久,她看那个男人也挺受用的,半推半就,不定就从了呢。 傅银钏惊愕:“难道,还不曾?” 不对呀,之前紫明宫那次,傅银钏瞧得真真儿的,那仪王灰头土脸地回去之后,太后的寝殿里,又有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一夜都没出来,难道不是她那个早就看中了只等手到擒来的相好? 姜月见又睨了她一眼。 这回傅银钏不解了,“都这么久了,就在这里看着,摸着,闻着,居然没吃?” 姜月见饮了一口茶,澹澹道:“你以为哀家同你一样贪吃么。” 傅银钏不怀好意:“哦,臣妇倒是忘了,先帝陛下有一年多不到你寝宫时,太后娘娘是怎么跟臣妇索要小玩意的。” “……” 须臾,老脸滚烫的太后拂袖起身,“往事休得再提!” “好,不提不提,”傅银钏见太后娘娘似是真个急了,恼羞成怒地要轰她走,连忙打住,不提这茬,“太后娘娘这边的肉质鲜嫩,臣妇屋里,可就日日对着一串老腊肉,下不了嘴了。” 姜月见道:“安国公怎么给你气受了?” 傅银钏叹气:“太后是知晓的,景午本就不是我自己选中的夫婿,当初不过是因为……也罢,反正成婚这么多年,他三天两头教人气不顺,我也习惯了。” 姜月见沉默片刻,“你与安国公成婚多年,没有生一儿半女,安国公待你之心如旧,哀家想到了那房是安,两相比较,安国公倒不失言行如一。” 傅银钏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惆怅道:“我那不是不能生么。” 又看一眼太后的肚子,傅银钏不禁心头一激灵,谨慎提醒:“幸好太后和他还没成事,若真决意在一起,千万莫弄出人命来,否则乱了皇室血统,可是大问题。娘娘千万放心上。” 姜月见也是一怔,认真考虑了半晌,颔首:“你说得也对,这事儿,哀家还真不能冲动。” 若只图眼前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