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刚第一时间找到陈家蜜:“你疯了!” “还没到疯的时候,”陈家蜜把陈明华推到周刚跟前,“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弟陈明华。” 陈明华穿得寒酸,好在干净整洁,和那些受雇于贸易商的小年轻不大一样,现在社会开放了,场子里到处可以见到穿着非主流汗衫和破洞牛仔裤的年轻人。 周刚压抑住火气,冲陈明华打招呼:“你好。” 此处人多眼杂,陈家蜜道:“咱们上楼说。” 周刚听了陈家蜜的计划,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是真疯了啊!你就算把荔枝的价格抬上去又怎么样,找个地方悄悄堆着烂掉吗?终端没有人买单,当中的流通环节没贸易商和花店配合推广,你这是纯在烧钱啊陈家蜜!” 陈家蜜一副土豪模样:“烧几天我还是烧得起的。” 周刚气结。 长那么大,连一万块钱都没有见过的陈明华,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他从小不过是见人为了两三只鸡或者地里几顷菜吵架,在花店工作也常常为了几十块或者几块的差价同客人几乎磨破嘴皮,但堂姐陈家蜜刚刚的意思,是让他用周经理旗下公司的名义参加花拍,玩的是左手卖出右手买进的花招,那就是每天晚上成万地烧钱。 陈明华想想就腿软。 陈家蜜拍拍他的肩:“别觉得压力大,拍卖过程是看不到钱的,你只管按键就可以了。” 陈明华还真信了,直到被周刚找的工作人员带入场,他才发现陈家蜜在骗他,其实不算骗,因为整个过程的确看不到任何现金,所有的凭证都只是电脑上的数字而已,可就是这样,让人更紧张了。 钱,被模糊了概念,变成了屏幕上的一个数字,花出去的过程更轻易、更可怕。 为了不引起注意,工作人员教陈明华拍了一些零碎的常见的花。 直到八点半的时候,荔枝又出现在竞拍队伍里。 全场哗然,因为按照惯例,如果拍卖的价格跌破了底线,花农就应该自行寻找出路了,否则摊上路费和交易费用,这花简直就是倒贴。 没想到竟然还是大批量地倒贴。 就连拍卖师也吃不准这意思。 但是起拍价肯定维持不住昨天三块的高价了,对于a级荔枝,拍卖师最后有丝犹豫地给出了2.8元的价格,如果今天价格还是一路走低,而且还是大批量地低价卖出,这花就是真正破了名声,往后再也起不来了。 没想到他刚刚报完价,就已经有人以高价抢拍。 众人回头去看,是个面生的小年轻。 第一次下场,手抖了吧,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直到这人接二连三下手以高价竞拍所有的荔枝,场内渐渐有人坐不住了,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陈明华所持的是周刚公司的账号,心里怀疑鲜花交易中心出手托底了。 但这又有什么用,这可不是政府救市,帮着农民呼吁市民解决过剩的蔬菜,玫瑰不能吃不能喝,卖不出去就只能赔本。 那天拍卖落幕,陈明华把陈家蜜的荔枝全都买了回来,旁观着节节走高的价格,贸易商们以为看穿了陈家蜜自我炒作的手段,全都安静地坐着壁上观,避开了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