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那匕首,挥手就扔进了对面池塘里。 “呀,怎么就扔了?”罗映芙吃惊地问。 罗悠宁裹着披风毫不留恋的进屋,声音中透着浓浓寒意:“扔的晚了。” 罗家三姑娘不知所措,疑心自己惹了她不高兴,这时,罗悠宁走到她身边,拉起她那只起了红痕的手,到卧房里找药膏。 “留下疤我可就该死了,三姐好看的紧,将来不知便宜了哪个。” 罗映芙羞涩一笑,她觉得这个妹妹也是有几分喜欢她的。 * 又过了五六日,洛城一战大捷,阴雨霏霏的四月,靖国公凯旋,梁帝也从行宫回来。 罗悠宁病好之后和姚氏一起进宫,大皇子比刚生下来那日长开了不少,皮肤白白嫩嫩的,脸上一嘟嘟的肉,咿咿呀呀的小团子让人想啃一口。 皇后用手指刮着他的小脸颊逗弄,她脸色红润,气色不错,应该是血参发挥了效用,在宫里蹉跎了多年的容颜竟重新回到了少女时期。 罗悠宁抓着大皇子的一双小脚,难得走神了,皇后靠在床上跟她说话:“小宁,你替我谢谢卫枭,咱们罗家从前有对不住他的地方,让他看在你的面上,多包涵。”她说着看了一眼姚氏,姚氏面上挂不住,轻咳一声掩饰。 “人家孩子挺好的,我从前有眼无珠行了吧。” 她这么一说,几个人都笑了,罗悠宁反应慢了,最后才跟着笑出来。 “卫枭不会在意的,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好到她不知道怎样珍惜,才能抹掉过往的伤害。 罗悠容见妹妹又愣神了,面露担忧,这时姚氏突然指着桌上搁着的小碗,问道:“那汤送来有些时候了,是什么汤,怎么以往我没见过。” 罗悠容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回答:“就是御膳房每日送来的滋补汤,我生育后,许久没喝过了。” 姚氏本能地对那汤有点抗拒,她上前倒了一些在帕子上,嘴里说道:“事有蹊跷,我得拿回去找人查查。” 罗悠容蹙眉:“娘怀疑有人害我?” 姚氏一说起这个就肝火旺盛,“那日乱传谣言的两个太监现在还没抓到,而你那段时日身体也还算好,万万没有一激动就要血崩的道理。” 罗悠容的身子都是姚氏在照看着,她最清楚情况了,“若不是卫枭正好来报信,他手里有血参,元嘉郡主又肯割爱,你可就一尸两命了。” 罗悠容眼神暗了暗,这宫里真能手眼通天将这件事办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只有一个,可她一时之间逃避去想,那人真要害她。 “最可气的是,谢氏那一日偏偏也发动了,怎么就那么巧跌了一跤,幸而大皇子最后还是比她肚子里那个先出来。” 姚氏话中忿忿,心里对谢家的厌恶又多了一层,“谢夫人秉性善良,可就是这孩子一个比一个……难道真是从根上就坏了,不管如何,你以后得防着她一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罗悠宁怔怔地看着她娘嘴上一开一合数落着谢家,她苦涩一笑,是不是他们当初都看错了,表面上好的人未必真的好,心里不知藏了多少秘密。 这些日子她消沉够了,是该把所有的错误纠正过来,彻底扭转回原位了,或许有一个人会给她答案。 * 夜凉如水,枕霞宫里灯火通明,窗门紧闭,生怕往寝殿里漏一丝风,谢婉柔坐在床上,看梁帝抱着二皇子,笑意温婉。 “陛下,别累到您,快放下吧。”梁帝笑笑,把二皇子放回小床上,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是朕不好,让你受累了,朕明知你也怀着孕,顾及不到皇后,还把这烂摊子丢给你去了行宫,实在是……” 女子一双纤手堵住了他的嘴,“陛下别这么说。”她从床上爬起来,在梁帝的惊讶中,下床跪在他面前。 “臣妾有罪,竟一时不察,让人到皇后面前说瞎话,导致娘娘情绪失控,差点血崩,后来凤仪宫来要血参,臣妾真是后悔,怎么就把那半株血参全用了呢,若给容姐姐挪出一半,也不至于……” 她说到激动之处,以手掩面,眼泪从指缝间滚落下来,梁帝低叹一声扶起她:“不怪你,婉柔,你对皇后的心,朕看得见,当时情况复杂,想必皇后也能理解,你如今刚刚生产,身子弱,起来吧。” 梁帝把她扶到床上,又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他看了看时辰,对谢婉柔道:“时候不早了,朕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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