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降低了一个档次,吃的是兑了红薯面的玉米饼。 江满还是第一次吃到红薯面,玉米面比白面粗糙,金黄,口感硬,浓浓的玉米粉香味,她还挺喜欢的,红薯面则颜色发黑,发粘,有一股子红薯的甜腻。两样面掺在一起卖相很差,味道还可以,江满第一次吃,吃的个新鲜,能接受。 江谷雨一早晨起来洗漱收拾,看着姚二嫂做饭了,就主动去厨房把饭端来,红薯玉米饼就着玉米粥,农家黑咸菜和腌豆角。 江满刚吃完,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干啥呢,今天他们不上工”她问江谷雨。 江谷雨去门口瞅了一下,说姚老头带着两个儿子,要淘井。 今天上午生产队活不多,各家可以留人手干自留田,姚大嫂和二嫂吃过饭上工去了,一群孩子上学去了,姚老头带着两个儿子淘井,姚老太和姚香香也留在家里。 “姐,你说那个姚香香咋想的,十九了,初中毕业都好几年了,这会子看姐夫考上大学,又要回去读高中考大学,她以为大学就那么容易考” “你管她呢,横竖折腾她自己。” “姐,我看你早晨吃得不多,等会儿我就去给你再做点儿。你婆婆可真是个坏货,我刚才端饭时问过你二嫂,说家里鸡蛋和油都是老太婆管着,鸡窝里也不知有没有鸡蛋,我想给你蒸个鸡蛋吃。” “家里养了十几只鸡,鸡蛋窝里肯定有。”江满一笑,“只要鸡窝里有蛋,你只管去拿来,吃不完就先放我们屋里,谁要说让她来找我。” “对。”江谷雨点头,“姐,我也琢磨得攒一些鸡蛋,留着给你坐月子。” “这天气热,你攒一两个月鸡蛋该坏了。”江满说,“拿了就使劲吃,别的也没啥营养品,买肉更不方便。” 姐妹俩聊着天,便听见院子里姚香香的说话声:“爹,你们三个人耽误一上午,能把这井淘干净不” 老大姚志国的声音:“我们三个人轮流提水,一上午肯定没问题。要是有压水管子,一会儿功夫就能把水排空,再出来的水就干净了。” 姚香香:“那还好。水缸里是二嫂今早去别家挑的水,等你们把井里的水排光了,不行再用干净水冲冲。咱家这几天都靠挑水吃呢,自家有井没法用。我听说跳井的人不是好死,水一淹,都憋得急屎拉尿的,这井水还不知有多脏呢。” “那是,跳井还是什么好死法”姚志国接了一句,“村西头原先那口井,水可甜了,后来王老三媳妇跳井死了,村里就把那井填平了,谁还敢用” “那王老三媳妇,就是个泼妇。”姚老太哧笑的声音,“死了也作贱人。” “姐,他们……”江谷雨一甩辫子站起来,脸都气红了。 江满倒没有动怒,就这么点水平,想气着她还不太够格。她伸手拉了下江谷雨。 “气什么,有本事让他们尽管说。你也别气了,先去鸡窝看看,给我做一碗荷包蛋。” 江谷雨到鸡窝一看,果然一早晨已经下了五个鸡蛋。她都拿了起来,就径直去厨房。 “你干啥呢”姚香香拧着眉毛质问。 “给我姐做饭。”江谷雨也不示弱,“医生交代了,她身体受了大亏,差点就没命了,要少食多餐,加强营养。” “嘁,鸡蛋也是她能吃的她跳井寻死一回,倒还拽上了。” 江满一拉门,就站在门口,要笑不笑地问:“姚香香,看来我就不该饶了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跳井寻死了那不是你在公安面前亲口承认,是你把我推到井里的吗杀人未遂,哭着喊着求我饶了你,用不用我请公安同志来对个质” “你……你别不要脸,不讲理。” “呦,你倒是讲理了。”江满笑笑,“我出院回到家还没出门呢,也该出去走走了,用不用咱们去大街上讲一讲,看看究竟是谁不要脸,是谁不讲理这恶毒名声要是出去了,看看谁还敢跟你沾边。” “你……娘,你看她!”姚香香气得红了眼,咬着牙喘粗气。 江满则抢在姚老太前边开了口:“娘,你看看香香,你真该管管她了,就她这样不长记性,说话都不经过脑子,这将来有些名声要是出去了,谁还敢要她嫁到婆家,怎么跟婆家人相处呀,别叫人骂她爹娘没管教。” “都少说两句!”姚老太黑着脸喝斥。 姚老头瓮声瓮气地:“我看都是吃饱了撑的。” “爹,您这话倒是怪我了”江满反问,“我这可是为了她好。也就仗着她是我小姑子,这要换了别人,我可不会那么便宜了她。” 姚老太觉得抓住个机会,抢白道:“老三家的你少说两句,做儿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