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现在可不会当面找我,她就会去跟爹和大哥闹,一哭一闹一叨咕,咱爹硬逼着我也得叫我上交,怎么说我也在家里住呢。” “我寻思,留不住我该花就花,我的工资,他们总不能不许我花一个吧,没事我就给自己买点东西,买点儿能留能用的,赶明儿结了婚我还能带上,不然我还指望家里给我陪送啥嫁妆有时我也给家里买点吃的用的,买肉熬油爹也能吃到,给防震买过饼干和糖。” 防震是她们一岁半的小侄子。大嫂进门报喜,第二年就生了孩子,赶上大地震刚过,取名叫江防震。 “也行,钱我给你记着,赶明儿你结婚留给你买东西。”江满想了想,她记得原主出嫁时,娘家有陪嫁一些东西,被子枕头和两口木箱,在时下村里不算多,可好歹给了嫁妆的,可江谷雨不这么想。 “姐啊那是你结婚时,给你的箱子是之前就准备好的,那时大嫂也刚订婚,还没嫁过来呢。” 啧,这说的也有点道理。也就是大嫂嫁过来没两个月,一个年前一个年后。原主跟姚志华结婚,箱子被子都是之前给大哥做结婚家具新床时候准备好的。所以要论起对大嫂,江谷雨远比江满更了解。 江满结婚就算晚的,农村姑娘早婚,十五六订婚也正常,十八岁就够法定的结婚年龄了,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先办喜事再领证的也多的是。农村讲究长幼有序,江老爹看着闺女耽误大了,紧赶慢赶先给江振宝把媳妇娶进了门,紧赶着给江满出嫁。 像江谷雨,已经算晚的。再比如姚香香,心高气傲不想务农,挑挑拣拣非得找个城里的,条件差一点的还看不上,也就弄到了十九岁还没有婆家,如今还越发没人敢给她说媒了。 要不是怕两人了解不足,也怕村里人说他们结婚太赶,江满真想让江谷雨快点儿结婚算了。 “那我找个机会跟小刘提点一句,赶明儿你们下聘就尽量买东西,少给礼金。”东西都在明面上,江谷雨出嫁能带走。 “大嫂能乐意” “小刘条件摆在那儿,你以为大嫂会傻的明着得罪他真把这亲事闹黄了她比谁都懊悔。” 姚志华临走把小收音机给她留下了,江满空闲时打开收音机,一边洗衣择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78年,政府开会要发展国家经济了,要建设四化。 有些具体时间江满记不清,大体就记着,79年政策出来,八十年代国家改革开放,顶多再一两年,吃肉的日子就来了。眼下依赖大集体,有口粮,手里有点钱,小日子轻松不愁。 家里有小孩,家里吃的用的江谷雨来了就给她从供销社带来,江满也就几乎不怎么出门,每天关在一方小院怡然自得,自嘲自己越来越宅了。 她这辈子没这么宅过,也没这么身心悠闲过,其实带孩子真的很忙,时间很零碎,可相对上一世,小院里绿树青菜虫鸣,江满还是觉得身心悠闲,很安逸。 住在村里,江满是很有“睦邻友好”原则的,跟村民邻居尽量往好了处,不过她不喜欢串门,别说在村里走路遇上姚老太了,就连姚家的其他人都没怎么见过。姚家的人反正不太上她的门,唯一一个跟她近乎些的姚二嫂,这阵子听说怀孕害喜吐得历害,也没怎么来过。 姚志华走后半个月,五六点钟孩子睡觉,她正在耧土种秋菜呢,姚志国家的二儿子姚高升推开大门进来了。 “三婶,奶喊你去一下。” “谁” “奶奶。” 江满愣了下,确定之后停下耙子:“喊我干啥” 喊她去一趟,老太君召见呢她以为 “我也不知道,就叫我来喊你,叫你赶紧去一下。” “高升,你过来。”江满招招手,自己洗了手进屋,很快端了一碗麦乳精出来:“高升,先喝口水,瞧你跑得这一头汗。” 姚高升瞅着碗里不是清水,闻着还有一股子香甜好闻的味道,忙接过来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便美滋滋端着碗,一口气喝光了,一抹嘴:“三婶,你这是啥呀,真格好喝。” “好喝吧,这是麦乳精,托人买给你小堂妹的,都还没怎么舍得喝呢。”江满也没提是姚志华带回来的,事实上她又不抠,她带孩子喂奶,小婴儿又不能喝,除了泡几次喂了小陆杨,两罐麦乳精她已经快喝光了。 月子坐好了营养好了,再多吃些汤水,现在奶水足够。她擦擦汗,笑眯眯拉了个凳子坐下。 “高升,跟你哥都上五年级了吧” “对,我哥去年不是没考上初中吗,今年留级了,跟我一块儿上五年级。” “你爹娘还挺重视兄弟俩你们上学的。”重视兄弟俩,至于下边的青叶、青芽小姐妹俩就两说了,姚青叶十一岁,已经辍学了,听说小姑娘自己也不想上学。 “本来我娘说考不上不给他上初中了的,我爹说三叔都考上大学了,叫我哥留级再考。” “我听说你学习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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